然有了一絲亮光,亮光處有幾條飄蕩著的白紗,紗兒在風中飛舞,有幾許蒼涼,幾許寂寞。
孟淺夕心中猜測紛紛,但腳下還是一步步地向白紗處走近。
白紗深處,忽然出現一個人影,他身著白衣,彷彿與白紗融為一體。
“你是?”孟淺夕一驚,開口詢問。
那個人慢慢轉過身來,臉色蒼白的與紗一樣。
“阿俊?”孟淺夕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成俊,他像個半仙半鬼的人物,隱在白紗深處,帶著虛無縹緲之感。
“阿夕,我就要走了,這是我最後一次來找你了。”成俊的聲音一樣飄渺,不知從何方飄來。
“你要去哪裡?”孟淺夕又往前走,可是不管怎麼走,她都無法靠近那片白紗,無法走到成俊跟前。
他的音與往日一樣溫柔:“不管我去哪裡,你都要好好的,記住我跟你說過的話,好好保重你自己。”
“可是我一直沒有聽清楚,你跟我交代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你能再跟我說一遍嗎?”孟淺夕依然在努力往前走,只盼能走到他的跟前。
成俊溫潤地笑了起來:“我要跟你說的是,小心,江……倚……”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整個人突然一陣風似的往後飄去,速度極快,轉瞬即逝。
“阿俊,你去哪裡?你等等!你的話還沒有說完!”孟淺夕想追上去,可是腿像被灌了鉛一般,就是抬不起來,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成俊在自己眼前消失。
“阿俊!”
“夕兒,你怎麼了?”北宮玄琛被孟淺夕的叫聲吵醒。
孟淺夕也才反應過來,剛剛只是夢一場,她抹去臉上冷汗,說道;“沒事,我只是夢到了阿俊。”
“沒事的,只是一場夢而已!”北宮玄琛緊緊將她摟在懷裡,他知道自成俊死後,孟淺夕經常夢見他,他輕輕拍著她的背,哄著她,希望能讓她再次入睡。
孟淺夕緊咬雙拳,緊緊抱著北宮玄琛的胳膊,她腦中不斷地迴圈著剛剛那個夢境,她經常夢見成俊,可是夢中的成俊不是萬箭穿心的模樣,就是在成家村時候的模樣,從來沒有哪一次是像這次穿著飄飄白衣,如夢似幻。
還有,成俊跟她交代的最後一句話到底是什麼?成俊當初在交代遺言的時候,已經沒有氣力了,說得話斷斷續續而且很小聲,孟淺夕完全就沒有聽清楚,可是剛才的夢裡,她清清楚楚地聽到了成俊說:“小心江…。倚……”
難道是小心江倚柔?
孟淺夕打了一個冷戰,成俊是讓她小心江倚柔嗎?難道成俊知道什麼她不知道的事?難道當初在天牢,要殺自己的根本就是江倚柔?江倚柔進天牢看望自己根本就不是為了救自己?
“夕兒,你怎麼了?”北宮玄琛感受到她的顫抖,急忙詢問。
“沒事,睡吧。”孟淺夕還沒有打算要將一切告訴他,因為她還不能確定自己心中所想,貿貿然告訴他自己的猜測,只會讓他分心而已,一切等她查證過後再說吧。
翌日清早,待北宮玄琛上朝去後,孟淺夕便帶著晴好來到了天牢,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當初不管是誰買通獄卒想要殺她,只要去查證,就一定能夠尋找到蛛絲馬跡。
那些獄卒的口風很緊,一開始什麼都不肯說,但是重金之下必有勇士,經過幾天的功夫,孟淺夕用了三條黃金,就將這件事探聽的清清楚楚。
當時確實是江倚柔來牢裡探望她,名義是與江力表弟姐弟情深,看一看是誰殺害了她的表弟。江倚柔從天牢裡出來之後,就對長安令吉安說了一句:“殺人償命,你說呢?”
江倚柔在江家的地位不言而喻,她的這一句話,幾乎就可以代表了江家所有人的決定,吉安不敢怠慢,江倚柔前腳走,吉安後腳就讓人去殺害孟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