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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她倒會見風使舵,也會給他挖坑堵他的嘴。有時候老油條的確讓人生恨,皇帝蹙眉道,“誰告訴你做姐夫的就得管著小舅子?朕每天那麼多政務要忙,那些雞毛蒜皮的事兒都要朕過問,朕成什麼了?”他惱怒的一拂袖,“和你說不清!天橋上罵人嘎雜子琉璃球,配你正合適!”

他說完,扭頭就往熬鷹的棚子裡去了。剩下素以納悶,嘎雜子琉璃球不是混蛋嗎?萬歲爺怎麼罵人吶!不過能叫皇帝動嘴罵的一般都是直言相諫的忠臣,是人才,所以素以並不感到難過。或者說自打她進宮起,多愁善感的那根筋早就給抽了。挨兩句訓家常便飯,不痛不癢的,全當誇獎了。

她在外面吹風吹醒了腦子,這才踅身進帳。棚子裡燈火通明,頭頂上扯起了麻繩,小公爺的海青已經擱在繩上了。熬鷹嘛,就是使勁折騰,不讓鷹睡覺。皇帝舉著竹竿敲打繩結,那鳥站不穩還得撲騰,很耗費體力。

皇帝瞥了小公爺一眼,“就這麼敲打,怎麼就難得熬不成呢?熬鷹前自己要吃飽睡夠,才能有力氣和它耗。別鷹還沒困你先眼皮子打架,那是鷹熬你,不是你熬鷹。”

小公爺點頭稱是,“我琢磨琢磨,不是我熬不過鷹,是熬前缺了素以做的兩步。這鷹喂得膘肥體壯,比我還結實。上了架子精神頭十足,它全不把我放在眼裡。”

連鳥都瞧不上他,做人真夠失敗的了。皇帝講究風度,點到為止就不再說他了,倒是好奇素以幹了什麼,一問之下說是又洗胃又洗澡的,皇帝眼裡有了淡淡的笑意,“真難為你,進宮七年還能給鳥洗胃,道行不淺吶!”

素以在長案邊上倒茶,捧著杯子先呈皇帝再呈小公爺,一頭笑道,“老家不光熬鷹還養鴿子,有幾回放養的信鴿都吃了毒鼠的麥子,奴才就跟著瑪法一隻只的給它們清理腸胃。乾的趟數多了,都記在心裡了。”

這些記得住,可惜認人那麼費勁。皇帝忙著捅頂上麻繩的時候,聽見小公爺在那兒捧素以,“姑娘您是女中豪傑啊!看看四九城裡的大家閨秀小家碧玉們,哪個像您這麼能幹吶!上回我範葫蘆裡跑出只危�|蛄來,嚇得我們族裡幾個姑奶奶上躥下跳的。要都像您這樣的,何至於扭了腳脖子擱家炕頭上躺好幾天呢!”

女人怕蟲的多,尤其是害蟲,真沒聽說過世上還有人玩這個的。危�|蛄學名叫螻蛄,毀莊稼。拖個大尾兒,三伏天夜裡往亮堂的地方湊熱鬧。屁股大飛不高,沒頭沒腦往牆上桌腳上撞,一撞吧嗒一聲響,瞧架勢都替它疼得慌。可氣的是它耐摔打,它撞不死。你要踩死它吧,滿腳上去就能聽見肚子炸開膛的聲響,實在是噁心得慌。

素以這會兒才覺得小公爺是個怪胎,沒什麼玩了是怎麼的?她搖搖頭,“這上您誇不著我,要說危�|蛄,我也怕。”

小公爺馬屁拍到馬腿上也不介意,乾笑著,“這也就一比方,別的上頭您不是比她們能幹嘛!”立馬調轉了槍頭打聽熬鷹的事,“一會兒鷹摔下來了怎麼處置?給它喂茶?”

她唔了聲,“喂鹽水,鹽水好去膘。還得拿冷水給它洗頭,洗完了讓它歇歇,明兒接著來。”看看上面的鷹已經有了疲態,底下穿著龍袍的萬歲爺手舉小竹竿兒,連給鳥造反都那麼風度翩翩。她臉上發紅,悄悄的轉過了身。

小公爺恨命運不公,這隻海東青遇上他是個槓頭,這會兒落在人家姑娘手裡,他還指著它厲害點兒多留人一會兒的,沒想到才這麼兩下就敗下陣來了,真給他丟人吶!都說兒子隨爹,難道這鳥兒子也跟他似的,看見好姑娘就心軟捨不得為難嗎?他又看看坐在條凳上悠哉悠哉的萬歲爺,怎麼覺得裡頭有點不尋常呢?上回就急赤白臉的,這回好不容易答應了,還沒入夜就巴巴的跑來了。這麼明打明的護食兒,一個宮女罷了,要是尋常心看待的,隨手賞人都說得通。可眼下這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