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著。

過了許久，青蕪的眼神才凝聚起來，而且凝聚的方向還不是他，她的眼睛盯著遠處那個跟她同樣明顯沒睡好的人，若有所思。

“蕪兒妹妹……”花玲瓏不樂意了，跳出來尋找存在感，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靜。

“啊？花花，你什麼時候在這裡的？”青蕪一副明顯受驚的樣子。

“得。”花玲瓏一臉的挫敗：“當我什麼都沒說。”

那邊的林夜闌明顯比青蕪淡定了許多。

看到青蕪出現，貌似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走上前來：“蕪兒，你來了。”

但是。一副沒睡醒的表情出賣了他，並且。青蕪早就出現在這裡了好麼？

花玲瓏還在託著下巴思考要不要告訴青蕪在她到之前，某個人迷糊著被門檻絆了個狗吃屎的時候。某個人鋒利的眼刀已經掃了過來。

你敢說，就死定了。花玲瓏彷彿在林夜闌的眼中讀出了這樣的句子，林夜闌陰惻惻的眼神颳得他遍體生風。

好了好了好了，不說了可以麼？花玲瓏抖落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剛才差點就被林夜闌壓得跪在地上山呼萬歲了。

好不容易吃完飯，林夜闌與青蕪一時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自從花玲瓏被世殊叫了去逛街後，這種尷尬的氣氛就更加濃烈了。

“死花花，重色輕友。”青蕪也只能在心裡忿忿地罵花玲瓏，而不能做點什麼洩憤。

“蕪兒……”

“我……”

林夜闌與青蕪同時開口。

“你先說。”又是異口同聲的一句話。

“好吧。我先說。”青蕪挫敗地看了眼再度張口的林夜闌，在他說出話來之前將他的話打斷，因為她怕林夜闌說出了什麼以後，自己的想法便一句也表達不出來。

“我想過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應該相信你。因為，我不覺得你對我的感情是假的。”

青蕪抬起頭來，堅定，視死如歸的表情看得林夜闌好笑。又覺得心裡略微泛著些酸澀。

他林夜闌到底何德何能，能讓青蕪信任如斯。

“蕪兒。”林夜闌感動地將青蕪揉進懷裡。

昨日來客走後，他亦思考了許久。

那些前朝往事無論曾經多刻骨銘心，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林夜闌承認。也許這對池墨香來說不公平，他欠了她一條命。

但是對於林夜闌來說，這條命帶來的感情他已經揹負了太久太久。久到都覺得累了。

也許以前他林夜闌對池墨香還有些愛，但是這種愛意已經被時間研磨成了細細的流水。逐漸消逝。

林夜闌承認，也許池墨香會在他心裡駐紮一輩子。

畢竟她用自己的“死”。來換取了他的“活”。

林夜闌不知道池煜陽突然找上他來是意味著什麼，僅僅是為了告訴他，記得那位皇姐的除了他之外，還有他？

還是想要警告他，不要忘記了他林夜闌曾經是一名前朝皇子，他還有他的國仇家恥。

還是說，池煜陽想要他重新出現，匡扶朝政？

他林夜闌已經不是半大的孩子了。

後來的日子回想起來，林夜闌才明白，這個弟弟本就是從幼時起就比他聰明的啊。

父皇一生只得他們兩個皇子，他的身後沒有人出謀劃策，而池煜陽卻有個精明能幹的母妃，處處幫襯著。

而且，更重要的是，還有個令尹在兵權方面為他撐腰。

那場謀國的陰謀，他的那個好弟弟怎麼會一點都沒聽到風聲？

當局者迷啊，只有他這個當局者才把池煜陽當作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

卻忘記了自那個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