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茅房出來……”這樣說合適嗎?“迷路了,不知道怎麼走到這裡,就聽到了打鬥聲。然後那個殺手……刺客就發現了我。”
她把經過都說了一遍,沈約看了看她。那目光森森的好奇怪,充滿一種令人鬱卒的微訝,好像她能毫髮無傷全身而退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一樣,不過他什麼都沒說:“走吧。”
“啊?”
“記住,你今天沒有來過這裡,什麼都不知道,否則……”
否則什麼?會惹上什麼麻煩?還是立即會有血光之災?
沈約卻沒再往下說了,反而示意她噤聲,拉著她躲到了暗處。
林子外頭走來兩個人,應該是一男一女,遠遠地停住,似乎在交談什麼。
私下幽會!杜妍探出頭去,看不清楚啊。
“……家裡不給我活路,我決議去從軍,或許等我回來,你已經……”
“……若我不是庶子,你可會……”
“……根本不該來招惹你,你這樣美好,有錦繡燦爛的明天,而我只是地下一團爛泥……”
這麼肉麻?
杜妍只聽到男人的聲音,還聽得不清不楚,真是揪心死了,忍不住扯扯沈約的袖子:“他們在說什麼?”
沈約看她一眼,似乎猶豫了一下,帶她走近了一點,於是杜妍就聽到那個女人的聲音,微微哽咽,卻又是說不出的冷靜,慧智和堅定:“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難道庶出的就該被嫡出的踩在腳下?我支援你去從軍,去北邊吧,聽說北烈蠢蠢欲動,那裡有大把的建功立業的機會。”
“我二舅舅常有信件寄回來,他鎮守的那個地方雖不是前線,卻也不太平,常有北烈的人扮作遊寇突襲,你可以……”
杜妍卻聽得咬牙切切。
杜婉!又是杜婉!
二舅舅?那是她的舅舅好不好?她都不知道溫邦秩有信寄回來,她杜婉倒是對信的內容一清二楚。
著實可恨!
她被沈約拍拍肩,跟著他離開,走出好遠才氣道:“太過分了,她竟敢截我舅舅的信,一對不要臉的!還想要我舅舅給姓宋的當墊腳石,真真可惡!”
她聯絡一下還有什麼不知道的,那個男的就是小說男主宋秉衝,宋秉衝最初的嶄露頭角,就是透過從軍建功,而且還真的是靠踩著溫邦秩上位的,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做的,可就剛才聽到的隻言片語,她也猜得出來那對狗男女想要對溫邦秩做些什麼。
杜婉什麼人嘛,一邊據說要嫁給大皇子了,一邊對宋秉程一反常態地熱情起來,另一邊什麼時候和宋秉衝勾搭上了。真叫人噁心!
沈約聽她嘮叨完了才道:“淨手。”
杜妍一愣,才發現已經走到一個偏僻的地方,前面是一口井,沈約挽起袖子打了桶水上來。
她茫然地看看手,哎呀,一手乾涸的血。
她連忙伸到水裡搓洗。
沈約道:“圓安此時應該已經被發現了,你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人前。”
杜妍點點頭:“可是你呢?你對圓安大師做了那些事,可是被人發現的時候,你又不在他身旁,沒關係嗎?”
“這不需要你擔心。”
誰擔心了?這人說話為什麼總是帶著股欠扁的味道?
可是看他雲淡風輕的模樣,她也漸漸不那麼緊張,彷彿撞上兇殺現場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一樣,撞破杜婉的齷齪事,也完全不值得生氣。
她忽然鬼使神差地問:“沈約,你能幫我個忙嗎?”
沈約看著她。
又來了,他安安靜靜毫無表情的時候,這張臉實在是……
杜妍像氣球被戳破,一下子洩氣,她是怎麼想的,明明兩人陌生得很,她居然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