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機,只怕不妥。”
幾位長老都在這裡。尤其是有人心心念念要保陸沉機,別說殺他,就是動他一根手指都會惹來一團官司。
公子才多大,親自管事又才多少人,上頭又本無嫡親鋪路,到底是根基太淺,若政部軍部合起夥來給他下馬威。那時就真正太難看了。
說來說去。那些人和陸沉機一個心思,不能說不忠心,但多少有點功蓋欺主。倚老賣老的意思,彷彿不給年輕的主子設點障礙,就顯示不出自己的底蘊、能耐和存在感一般。
沈約沒有說話。
以前他無所謂,可現在退了一步就有第二步。他有自己想要保護的人了,他可將那些人對杜妍的審視目光都收入眼底。哪怕是何老也頗有些不支援的意味,究其原因,他們一個個都沒有發自內心地尊敬他罷了。
杜妍休息了兩天就迫不及待地跑去看小溫氏了。
小溫氏那天晚上順產一個男嬰,杜妍失蹤的種種沒有告訴她。因而她只是有些擔心,杜妍回去的時候她是精神頭極好的,面色也紅潤光澤。
……
杜妍看到了和自己這句身體血脈相連的弟弟。
小小的傢伙。胳膊就比她手掌長一點點,整個身子光一個腦袋大。閉著眼睛就只知道睡,邊睡邊努嘴,據說一天一個樣子長得老快,面板水嫩嫩的,跟彈軟的果凍一般。
相貌也很周正俊俏的樣子,和杜純義沒一點像的地方,和小溫氏也不是很像,小溫氏說像他們舅舅。杜妍覺得這樣很好,以後不用天天對著一張能讓人聯想起杜純義的臉,彷彿把關係斷得乾乾淨淨。
“說到你舅舅,他已經回來了,昨兒才來看過我們娘倆。”
杜妍微詫,溫邦秩嗎?
他從北方邊界回來了?
小溫氏皺眉:“說是半個月之後又要走,已經是一員主將了,身上擔子重,這一去就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可惜我如今也出不去,妍兒待母親去拜訪舅舅吧。”
杜妍點點頭,看著小溫氏幸福滿足的笑容,也不由得笑了。
對於小溫氏來說,哥哥有了出息,兒子也有了,下半生有了最根本的依靠,雖然有些自誇,但這兩個變化確實與她杜妍有關,能不能算是她補償給她的?
畢竟她再把她當母親,到底不是不能如親生女兒那樣愛她,而且確確實實因為她的到來,原主才消失的。
她去拜訪溫邦秩,才知道永康伯溫邦堂在這次混亂無比的政變中落馬了,溫邦秩沒有繼承爵位,而是被封了將軍,原來的永康伯爵位就此國除。
路過忠國公府,唔,此時是文昌伯府了,爵位降了兩等,原本那個府邸的規格自然不能享受了,宋家便搬到了一處比較落魄的宅邸,大門外圍著看熱鬧的百姓,大門裡是雞飛狗跳,一問才知道,這家的庶子變成了庶長子,正鬧著爭家產。
書裡宋秉衝如異軍突起,風風光光轟轟烈烈地躲過國公爵位,沒想到這裡卻跟暴發戶人家兄弟奪家產一般。
杜妍沒看到宋秉衝,倒是看到了宋秉程,他原都是一副翩翩貴質公子的模樣,錦袍玉帶,腰間總是要有一枚或是兩枚佩玉,這會兒卻穿著普通的棉布襖,寒風烈烈中面色蒼白,身形卻因棉襖而略顯臃腫,頭頂上也沒有精貴的玉冠,而是普通木簪子,頓時整個人氣質滑落一大截,而正怒視著作亂的下人的模樣,更是讓他身上多了幾分俗氣。
往日他有多麼完美,此刻他便有多麼讓人失望,美玉公子的名頭,此時越發像一個笑話。
杜妍不知為何心中悶悶地痛了一下,這自然不是她的情緒,而這麼痛過一下之後,心裡豁然輕鬆起來,好像和過去完完全全的告別,再無牽無掛一般。
眼前一暗,一輛馬車並肩從後面趕上來,車簾子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