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戲的上臺的時刻,喇叭嗩吶二胡銅鑼又吹又拉好不熱鬧,正是好時機。
可就差一步,就有幾個丫頭進了偏殿,所以一開始對方還是隻打算把杜妍三個拘上一拘,並非是要傷人。
“聽說左相家的姑娘還傷著了,可憐的孩子,今夜就在哀家宮裡好好治傷罷。”
一旁的皇后接過話:“方才一片混亂,那丫頭傷勢也不能拖,就先送妾宮裡了。”皇后身體不好,早早回宮歇著了,事發時正在宮裡。
太后點點頭:“孩子已是受了驚嚇,再挪來挪去未免不好,就先勞累皇后照看了。”她說著也露出乏態,連忙被皇帝請回去,接下來才是一些主要的大臣留下議事,十支禁軍的統領若是來不了,副統領也得統統到齊。
因據杜妍的證詞,還有一些刺客還未落網,宮裡的人手加派了三倍不止,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端是戒備森嚴,處處透著股風雨欲來之意。
饒是如此,沈約仍不敢假手於人,親自護送皇后回寢殿。
進了宮殿皇后便蹙著長眉道:“多年不曾有這樣的事,如今雖不算四海昇平,但也大抵安樂,誰竟不聲不響做出了這樣大的事。”
沈約屏退了眾人,手腕一翻,便獻出了一樣東西:“姑姑請看。”
那是一柄短而筆直的窄刀,一邊開刃,一邊厚鈍,斜斜的刀尖讓人看了就覺得心涼。
皇后起先還不明所以:“這是……”
“是杜家姑娘從刺客手上多來,又被我拿來的。”當時杜妍整個人都懵了,隨即一心全被腿上的傷痛吸引去,連手上還緊緊攥著把刀子都不覺,沈約便不動聲色地取了來。
皇后越看越眼熟,臉色驀然變了,壓低了聲音道:“我聽父親說過,開國前我們沈家在草野中很有些聲望,養了一批殺手,他們便是用的短刀。”她當姑娘的時候還去父親書房裡翻過,就看到過這樣的圖。
沈約也點點頭:“如今雖然不用了,但畢竟是有干係的。”他心中隱隱有些明白,今日這出戏,恐怕是為他姑侄兩個唱的。
“所以你就將杜家姑娘送到姑姑這來了?”
沈約微怔,面上的沉凝化去,恢復了清冷:“她此時如何了?”
……
杜妍發起了燒。
那麼厲害的一道傷口,不發燒都有些說不過去,她模模糊糊的,身體又軟又熱,感覺到有人給她擦身體,又有人低低說著話:“……正月裡才受過傷,身子還沒全養回來……受了驚嚇……”
杜妍也覺得自己受了驚嚇,夢中總有個猙獰的黑影撲過來,手上的刀又長又重,好像一座山似地劈下來。杜妍心裡其實並不害怕,甚至知道自己在做夢,可就是揮散不去這個夢境,做得多了,腦子也混亂了,潛意識裡便總有一股不能安定的感覺,遲遲醒不來。
等她猛地睜開眼,就覺得渾身溼黏,兩條腿及腰身手臂都痠疼得厲害,其中又以右腿為甚。
一個聲音傳過來:“你這丫頭總算醒了。”
杜妍看過去,就見是一個三十出頭模樣的婦女,生得極是美麗,滿頭烏髮毫無綴飾,素面朝天,修長的眉眼顯出股英氣,不怒自威,此時卻漾著溫柔的笑意看著她
“你這個丫頭是個有福的,前半夜燒起來,後半夜就自己消了下去,如今覺得好些沒?肚子餓不餓?”
杜妍有些陌生地看看她,又看看周圍,這顯然不是熟悉的地方,她想起了昨晚自己是被帶到了皇后宮中,那眼前的女人就是:“皇、皇后娘娘?”
得到肯定答案,她愣了一會兒才想起應該起來行禮,對方攔了她:“你還有傷在身,不拘這些,而且也該是本宮謝你,聽五兒說,要不是有你,她和小七就凶多吉少了,你救了本宮的兩個女兒。”
杜妍連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