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吧。”又揮手賞了好些賞賜下去。
小溫氏得了準連忙提杜妍收拾,杜妍是給宮嬤嬤揹出去的,出了皇后的未央宮宮門,在宮道上竟就看到宋秉程,宋秉程應該也是一夜未睡,目光卻很是柔和,還帶著幾絲愧疚,什麼也沒說,只是道:“我送你出宮。”
杜妍垂下目光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被揹著坐進轎子,還沒起轎,就聽見一道聲音響起:“杜七姑娘且慢。”眾人望去,便見幾條人影從宮道那邊趕過來,走在中間的素色身影雖然不比其他人腳慢,卻無端給人一種沉著從容,恍若閒庭散步般的感覺,讓人一眼就只能看到他。
沈約走到近前,先是給小溫氏行禮,再與宋秉程略抱了抱拳,宋秉程先道:“多謝沈世子相救妍妹妹,改日登門拜謝。”
沈約看了看杜妍,露出一個淡然到不像是笑容的笑容:“我救的是杜七姑娘,謝不謝自然也都是她自己,與他人不相干。”
杜妍愕然看了他眼,心想這人還真是不給人面子,看來他果然是和宋秉程不合,半點不做假,連表面功夫也不願意做。
宋秉程嘴角一僵,溫潤的容顏都有些裂紋,不等他說話,沈約已經道:“關於昨夜之事,約尚有些許不解之處請教杜七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宋秉程皺了眉:“妍妹妹才受了傷,有什麼事沈世子日後再問不遲。”
沈約也不解釋,只靜靜地用徵詢的目光看著杜妍。
杜妍就感到一股壓力。
杜妍一點都不想單獨面對這張臉,不,就是不單獨也不想面對,可是確實是人家救了自己,否則這會兒她豈是傷了兩條腿這麼簡單?
她道:“就在這裡說吧。”
其餘人散開,沈約就站在宮轎的小簾子邊,看著裡面臉色沉沉,看也不看自己,不情願幾乎都寫在臉上的少女,問道:“杜七姑娘以往可習過武?”
杜妍一愣,警惕道:“不曾。”
他看出了什麼嗎?
“你說過,當時人影不少,卻叫你們成功逃出來,杜七姑娘怎麼看?”沈約眸光微微一沉,“以你的感覺,對方有心放水,還是能耐有限?”
杜妍愣了下,認真回想起來,那些刺客,好像還真是很不專業,除去她本身感官靈敏這一點,真正的殺手、高手,不該風一般的速度,要把她們三個女孩子留下,該是很容易才對,否則沒點本事敢來鬧皇宮。偏那人跟傻子似地舉刀慢慢靠近,給了她逃脫的機會。
明明對方人數不少,卻任由她們幾個逃了出來。她一個十幾歲大的,還一手拖著一個,就算潛力全部發揮出來,又能跑多快。
她當時就慶幸,這些刺客一點高手氣勢也沒有。
她遲疑地道:“好像是太沒用了,像是一群烏合之眾,一點專業殺手的味道都沒有。”
沈約嘴角翹了翹,她懂什麼叫專業殺手的味道?
他伸過手去:“這可是你的?”
杜妍一驚,隨即一喜,他手心的可不是她掛在脖子上的紅寶石?
溫夕華的生日石是紫晶,那塊紫晶送給她之後,光溜溜一塊也不好攜帶,最後送去首飾行處理了一下加了條鏈子好戴在脖子上,杜妍的生日石正好是紅寶石,覺得有意思也跟著打了條鏈子掛著。昨晚一時情急就是扯了這個扔出去。
“你怎麼知道是我的?”
沈約沒回答,反而問:“杜七姑娘以前見過我嗎?”
杜妍心口一縮,袖子裡的手指也握了起來,不敢看他的眼睛:“沈世子這話什麼意思?”
沈約又翹了下嘴角:“好好養傷。”便轉身走了。
連掩飾也不會。
簡單得像一卷攤開的白紙。
可是卻讓他起了探究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