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可是累了?”
“不是,只是想走了。”
張綺地回答,依然是漫不經心得讓旁人惱火。
那絕世美男似是早就習慣了,他認真地凝視著她,溫柔地朝她伸出自己的手。
張綺長長的睫毛閃了閃,輕輕伸手放在他的掌心:她的神情有點複雜,今日的一切,禮物也好,排場也好,甚至護衛們的應對也好,都是他親手安排的。於心而論,張綺並不想自己的孃家人被他震住,可她又知道,他這樣做才是對的。
陽光下,這兩個兩兩相望的人,站在一起,便是一道絕世的風景。這樣的風景,甚至可以讓任何一個最高貴,最富有,最不可一世的世家子為之自形慚穢。
此刻也是,張蕭氏等人一對上他們,只覺得氣為之奪,神為之消。
轉眼,張蕭氏清醒過來,她重重一哼,突然冷笑出聲。
這時,蘭陵王轉過頭來。
他回眸看向張蕭氏,對上這個病弱的婦人,他不在意地一眼帶過,便收回了目光,朝張綺說道:“阿綺,我們走吧。”
蘭陵王的輕視,令得張蕭氏這個嫡母惱火起來,她咳嗽一聲,提了提聲音,向著蘭陵王叫道:“蘭陵郡王,我家阿綺雖然只是你的一個妾室,可我蘭陵張府,乃是傳承數百年的高門大府,真說起來,門第比你們齊國高氏還高貴些。聽說你的王妃很不喜歡阿綺,望你看在蘭陵張府的面子上,令你的王妃對阿綺容忍一二。張蕭氏在這裡承郡王和王妃的情了”
說罷,她高傲地昂起頭,以嫡母之尊,朝著蘭陵王虛福了福。
然後,她盯著蘭陵王,盯著張綺,表情似嘲似諷。
蘭陵王緩緩回眸。
他盯了一眼張蕭氏,眉頭微蹙,淡淡說道:“夫人錯了,阿綺在齊國,並不是我的妾室。她是我唯一的女人。”用一種不耐煩的語氣說道這裡,蘭陵王朝張蕭氏點了點頭,牽著張綺的手便朝外面走去。
蘭陵王的話,張綺也罷,眾護衛也罷,聽了都沒有放在心上:他說的本來便是事實,張綺確實是他唯一的女人。
可一直到他們走得遠了,張蕭氏和眾女還愣在那裡。
她們這是第一次聽到一個丈夫說,某個女人,是他唯一的婦人……相比齊國,南陳的貴族也罷,寒門子也罷,實在是風流得過份。哪怕是個庶民,只有他有一點閒錢,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可能並不是增加田地,而是會納妾,養伎妾。
妾室成群,對南陳貴族而言,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事。久而久之,對南陳的貴女們,也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了。
因此,她們無法想象,會有一個男人如此理直氣壯的說,某某婦人,是他唯一的婦人。這對丈夫們來說,是極沒有顏面,極讓人嘲笑的事,這是遠比寵妾滅妻,或者他的妾室強烈要求被他扶正當上正妻的事還要沒有顏面。
更何況,說這話的男人是如此優秀,優秀得舉世罕有有所謂“天下三國,蘭陵無雙”,天下人都說他是獨一無二的,這麼一個獨一無二的男人,怎麼能擁著一個卑微的私生女,便如此心滿意足?
望著那走在陽光下的一對,突然間,張錦緊緊地捂上了臉。而在她的身後,一個八房的嫡女輕輕說道:“怪不得以她的出身,也在那裡枉想當人正妻……把丈夫迷得只要她一個,只願守著她一個,還津津樂道引以為豪了,阿綺,當真好本事”
另一個嫡女也嘆道:“天下三國,蘭陵無雙這麼一個丈夫,這麼一個絕無僅有的丈夫,她何德何能?她何德何能”是啊,她何德何能?每個嫡女都在這樣想,她何德何能?上蒼是瞎了眼罷?身份那麼卑賤的私生女,等同貨物的私生女,一生下來長得美貌些,便成伎妾, 長得普通些,便嫁同樣大戶人家的病殘和無能庶子的私生女,她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