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挑一,難得的是聰慧如此,卻落落大方,不肯盛氣凌人。”
欒汨羅斂眉施禮,微微臉紅,知道列龍川也是話裡有話:“多謝王爺謬讚。”
欒汨羅秀外慧中,頗通文墨,帶著戲班子行走江湖,一邊粉墨登場,一邊懸壺濟世,世間的炎涼冷暖,悲歡離合,所見所聞,已然太多,如果不是欒汨羅應對得體,聰慧機敏,列雲楓又怎麼能求她入宮陪伴姐姐列雲惜呢,那宮闈禁地,猶如龍潭虎穴,一言不查,便會惹來殺身之禍,而且還牽累甚廣。
入宮不過月餘,欒汨羅的聰慧恬淡就深得列雲惜的喜愛,甚至動了留下欒汨羅的念頭,後來得知欒汨羅已然定親,才放她出來。
列龍川和秦思思當日決裂的情形,秦謙也告訴過欒汨羅,秦思思又是欒汨羅授業之師,欒汨羅心中當然也有所偏倚,連稱呼上,也沒有改口,依然叫秦思思為師父,叫列龍川為王爺,因為如果改口叫秦思思為婆婆,就得稱呼列龍川為公公,還有一來,會不會讓師父秦思思感到尷尬?何況秦謙尚沒有和列龍川相認,她不免有些為難。
誰知道列龍川笑道:“汨羅,秦謙是久別嚴君,疏於定省,我不會怪他。你是個通達情理、明辨是非的孩子,又是師承思思,更不會學那些庸脂俗粉的小家子氣,故意忸怩靦腆,矯揉造作,思思常常和我提起你,你也不用拘泥常禮俗套,我也以女兒視之,汨羅可否嫌棄?”
欒汨羅的臉更紅了,雙頰微微發燙,沒想到列龍川比自己想象中的厲害許多,他這番話說得一樣水波不興,一點兒指責的意思都沒有,卻讓自己無從辯駁,秦謙是久別嚴父,自己卻是新嫁的媳婦,今天見到公公,斷沒有不拜之禮,尤其最後,列龍川說要將自己視為女兒,那樣自己就要稱呼他為爹爹,如果自己不肯答應,就只是媳婦的身份,也要稱呼他為公公,無論怎麼樣,自己都變得被動,不能再以王爺呼之。
爹爹。
欒汨羅聲音低低,帶著羞澀,她沒有口稱公公,還是因為秦謙的緣故,要給秦謙留些轉圜的空間,不然她拜了公公,秦謙的罪名不是更大了嗎。
列龍川不動聲色,秦思思怒氣更盛,狠狠踢了秦謙一腳:“你啞巴了?早知道你如此混賬,我才不會把汨羅許配給你,你就跟著那些來歷不明的江湖女匪廝混好了,越性連我這個娘也不用認了,怎麼樣,秦公子,這下你可稱心如意了?”
忽然間牽扯到了衛離,秦謙更加無語,如果是別人如此說衛離,他也許會反唇相譏,但是說這話的是母親,他只好緘默。
欒汨羅忙道:“師父息怒,也不要錯怪了衛離,大哥和衛離情同兄弟,是為摯友,無端猜忌,不免傷人,固然會唐突了衛姑娘,也冤枉了大哥。”
秦思思冷笑道:“傻丫頭,好男架不住歪女纏,謙兒雖然沒有這個心,那女人未必肯放手。”
秦思思沒有太多心機,她逼著秦謙認父,一方面自然是因為她對列龍川的誤會已經消除,但是事實真相,又真的不方便告訴秦謙,另一方面,她感覺到衛離這個人,真的是一個很大的威脅,她聰明漂亮,有膽有識,而且心狠手辣,做事果決,這樣的女人對男人來說,實在充滿了誘惑。欒汨羅相較衛離,也許更襟懷闊達,灑脫淡泊,秦思思怕的就是欒汨羅骨子裡邊的那份清高傲然,如果她一旦確定了秦謙對衛離有情,絕對不會去和衛離爭搶,反而會抽身而去,成全秦謙和衛離,自己帶大的孩子,什麼樣的脾氣屬性她能不瞭解嗎?
現在欒汨羅嫁給了秦謙,就是確信秦謙對這自己的感情沒有絲毫改變,可是秦思思還是擔心,所以她一心想讓兒子秦謙跟著列龍川,這樣就不用在江湖上邊廝混,永遠也沒有機會再見衛離。
感情的事,本沒有道理可言,沒有先來後到,沒有是非對錯,連朋友間的情誼都是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