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的刀,刃口鋒利,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敢怒不敢言的怨憤,還有無可奈何的怒火,讓印別離的眼中佈滿了血絲。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指修長,關節靈動,雖然瘦,但是瘦不露筋,骨肉勻稱,沒有一絲贅肉,這雙手,不知道結果掉多少條性命,一劍刺去,就是一條亡魂飄散。
可是現在,他不得不放下長劍,改用了這把刀。
菜刀。
命令是謝神通下的,他的心裡已經沒有了違抗的念頭,當著那麼多人,尤其還有印無憂在,印別離可不想自討沒趣,他感覺自己現在和階下囚一樣,沒有什麼資格去談條件,謝神通是一個惹不起的人,如果惹毛了這個瘋瘋癲癲的老頭,真要當著兒子的面被他責打,還不如拔劍自刎。
他印別離丟不起這個人。
而且,印無憂在這裡,印別離更不想走了,要走,也得把兒子一起帶走。
眼前,白菜蘿蔔,散落得滿桌子都是,謝神通居然命令他來下廚做飯,印別離感覺到了絕望的難堪,他堂堂離別谷的谷主,被逼得在玄天宗的後廚做飯,一想到這兒,他握著菜刀的手死死地攥著,骨節青白。
如果老子手裡有毒藥,一定毒死你們這些混賬東西!
印別離感覺自己要氣爆了肚皮,可惜手裡沒有毒藥,他忽然覺得自己當初為什麼不好好學習用毒之道,很奇怪自己為什麼對用毒如此不屑,是因為厲嬌嬈?
現在想來實在可笑,自己還認為只要將畢生精力都浸淫於劍法之中,一定能斜睨天下,傲視武林,未料到還真應了那麼一句老話,強中自有強中手,遇到了謝神通,他就束手無策,只有任其擺佈的份兒。
噹噹噹當。
兩把菜刀紛飛,印別離發洩地切著菜,他的刀法果然不錯,切成的片,片片薄厚想等,切成的絲,都細如頭髮,他咬著牙,恨恨不已。
灶膛裡邊的火,忽明忽暗,跳躍的火焰,把印無憂的臉照得通紅,他蹲在灶膛前邊填著木柴,可是神情有些魂不守舍,本來在這裡能遇到父親,已經讓他出乎意料之外,而且父親還是跟著師祖謝神通來的,這更讓他驚訝不已,但是最讓印無憂瞠目結舌的是,父親竟然比木偶還要聽話,謝神通讓他去下廚做飯,印別離絲毫沒有猶豫,轉身就離開了大廳。
那一瞬間,印無憂基本傻掉,望著父親的背影,才諾諾地道:“我,我,我去生火。”
他是木然地到了廚房,印別離根本都不看他一眼,只管自己哪裡叮叮噹噹地切成,印無憂幾次想說話,可是都只張了張嘴,不知道和父親說些什麼才好。
灶膛上,鐵鍋裡邊的水已經燒開了,熱氣騰騰地冒出白色煙霧。
印無憂鼓起了幾分勇氣:“爹,水開了,下米嗎?”
他說完這句話,立時滿面窘色,感覺自己應該去撞牆了,這句話,怎麼聽怎麼像被摑了一耳光般地讓印別離難堪。
當。
印別離把菜刀狠命一甩,被剁碎的菜末飛濺起來,迸了他一身都是,他驟然回身喝道:“你沒長手?”
聽著父親沒有好氣兒地呵斥,印無憂也不敢抬頭,自己舀了米,淘了幾遍後,下入鍋中。
窗外有人噗嗤一笑,只見窗子一開,貝小熙探出頭來:“哈,好厲害的刀法,我今天終於知道什麼叫做大材小用了,哈哈,這白菜切的,一片是一片,實在太讓人佩服了,離別谷的劍法真不是吹的,等到百年大典,就可以讓天下的英雄都見識一下離別谷的菜刀神功!”
他是太過得意,笑得嘻嘻哈哈,好像肚子都笑疼了。
印無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欠揍!”
貝小熙哈哈大笑;“小印,你怎麼聽不出好賴話,我是在誇獎令尊大人,難道馬屁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