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藍燭那一天,便含在舌頭之下,如今已二十年了。二十年來,不論是睡覺,還是吃飯,我從未將它吐出來,自然不用擔心中毒的問題。”
“這祛毒丸主體是九幽檀木,質地堅硬,刀劈不爛,斧剁不開,竟然被我從手指大小含到了米粒大小,方可見水滴石穿的威力呢。”
她這一句話,語氣是平平淡淡,但細細品之,似乎隱喻了很多事情。
藍燭在門外聽罷,心中驟然一凜:
“難怪,難怪!難怪她自嫁入我家,對一直我百依百順,萬事聽憑。唯有一點拗不過的是,她從不肯與我親吻。便是我強扭著將嘴對上,也不肯讓我一嘗丁香的滋味,原來是舌頭之下暗藏玄機。”
一想到她為了這一天,二十年如一日地做著如此不可思議的事情,實在叫人不寒而慄。
又聽到父親的聲音:“二十年的時間啊,實在太過荒唐,變數也太多了。萬一老夫不喜歡那花園,將它拆了。或者,我聞膩了迎雪花,喝膩了迎雪茶。又或者,老夫在這裡住的膩了,想換個地方。又或者,你這些陰謀詭計被我察覺了,到頭來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藍狐兒默了許久,才回道:“事在人為。我不做則已,但要著手了,一定要做得盡善盡美,不漏絲毫把柄,更不會半途而廢。你所說的諸多可能性,我早已想到,自然也想到了應對之策。”
“只不過,我原先的打算是,只用五年的時間,便叫你功力盡失。但在慎之又慎之下,還是將劑量減小了一半,如此才會拖了二十年之久。”
說著,忽然輕笑一聲:
“不過,公爹大人偽裝的本領也實在高明,我之前無論如何也看不出你有半點中毒的跡象,幾乎要以為這毒性太淡,對你起不到作用。又說不定,你早已識破我的陰謀,卻隱忍不發,等我主動跳出來的時候。”
她的聲音比先前又鬆弛了許多:“直到半個月前,你一反常態地沒有出席家族聯盟族長大會,我才隱隱瞧出些許端倪。之後半個月,我小心翼翼觀察你的言談舉止,果然與往日有些不同。尤其是,你竟然連著幾日足不出院,想必是功力盡失,難以抵禦嚴寒,怕被別人看出來。”
父親聽了,默語半晌,才道:“你就不害怕,這些都是我引蛇出洞的計策麼?”
藍狐兒道:“單憑這一點,我的確不敢斷定。自然還有別的辦法驗證,這卻不方便告訴你了。”
“我曾聽聞宏然界人族中有一句老話,人生難得幾回搏,我為了這一刻,苦心經營二十載,此刻不搏一搏,還待什麼時候?”
父親嘆了口氣:
“你的確心思細膩,狠辣歹毒,又有足夠有耐心。不過,老夫為你有些不值,不管是為了什麼原由,把二十年的大好光陰,把自己的聰明才智,浪費在處心積慮地算計別人,消磨在無休止的等待之中,揮霍在味如嚼醋的日子裡,實在叫人惋惜。”
“更何況,這玲瓏佩不過是個身外之物,那雌配只不過有些驅寒的功效,雄配倒是對我們藍光人修行多些益處,但也不值得你如此絞盡心力圖謀吧?”
藍狐兒道:“公爹你輕描淡寫的功力實在叫我佩服。論起驅寒的功效,玲瓏雌佩可是在本族之中位列前十的寶貝。至於玲瓏雄配,有不少有志於大道的藍光人都不免有些覬覦呢。”
“不過,對於這兩樣功效,我真的不大看得上。我所圖謀的,是玲瓏佩另一個幾乎無人知曉的功效。”
藍燭站在門外,心中早就脹滿極度的失望和沖天的恨意,但聽了這一句話,又不免升起濃濃的好奇心:
“我倒是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值得你忍辱負重下嫁與我,又如此挖空心思來設計爹爹。”
屋裡又傳來父親的聲音,帶著些許嘲諷:“若是玲瓏佩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