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半。尤其是五陰,自從傾心於她之後,在牢獄之中一直暗自度著法力守護於她,故而現今所剩的實力已不足為道。
盤算一番,他們的勝算立時降到谷底——如此,欲姑當然想以和為貴。
陸盈卻面如寒霜:“自古正邪不兩立,豈能叫爾等再去為禍世間。”
“哎呀呀,陸妹妹莫不是從哪一張繳文裡抄了一句話?真是教人寒心吶。咱們拼死拼活地戰鬥,有什麼意義呢?我知道人族眼下的大敵是來自異界的角族人,我和五陰過去雖有些不光彩的經歷,但好歹也是人族修士的一份子,留著一條命,與角魔鬥一鬥,也算為我人族安危貢獻薄力罷?”
欲姑說著,又瞧向邢南路,“邢道友大道艱難,天劫臨頭。今日倘若出手,再耗本源,恐怕那要命的天劫轉眼就要來啦。識時務者為俊傑,我看您老還是回洞府乖乖準備應付天劫,以免灰飛煙滅的好。”
她話中所言,直指邢南路近千年來的心病,自以為拿住了要害。心想邢南路便是不打退堂鼓,待會兒對仗之時,多半也無法全情投入。對方一共兩位悟道境,先唬住一個,勝利便大有希望。
邢南路聽了,哈哈大笑,“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老夫活了三千多年,早就活夠本了。就是下一刻被天雷劈死,又能如何?”
他說著,白色的鬍鬚無風抖動,臉上的皺紋雖擠在一處,反倒顯出一些勘破生命盡頭的豪爽氣,“老夫一生行得正,坐得端,一輩子腰背挺直,於公於己無愧於心。倘若臨到死跟前,因為貪圖片刻活頭,做一些貪生怕死的苟且之事,豈不是毀了一世英名?”
說罷,又與陸盈說道:“陸師妹,你我今日並肩作戰,自要全力以赴,與這三魔殊死搏鬥,以命相爭,絕不能叫它們活著離開,為禍蒼生!”
陸盈聽罷,面露難以言喻的複雜神色,又稍稍猶豫片刻,拱手回道:“全聽邢師兄安排。您這般年紀仍有豪情壯志,我年紀尚輕,豈敢落在人後?”
“好!痛快!”邢南路拍掌大笑,指著欲姑和五陰散人,“這兩個邪道魔頭便教給老夫對付。”
又指著躲在一旁的恐懼魔說道:“這古魔就勞煩陸師妹出手。”
現如今的情形,恐懼魔被天雷通玄大陣剋制,自然比欲姑和五陰好對付一些。
刑南路如此安排,是可謂勇於擔當,無所畏懼。
說罷此話,他再不囉嗦,一聲冷哼後,背後一道白象虛影驟現。
這白象自然就是刑南路的鎮海獸。
白象揚起長鼻,一聲高吼,震得人耳潰聾,音波如實體般四下擴去。
陸海嚇得面色慘白,連忙拿出本命法寶——一個黑色鏟子形狀的寶物,倉皇擋在頭頂。
卻沒想到音波將至的時候,剛好將其繞過,這才保住一命。
如此只不過是試探性的攻擊。
對於悟道境而言,音波威力平平,欲姑和五陰各憑手段避去。
白象高喝一聲罷了,又自刑南路身後踏步向前,巨足在半空中重重落下,猶如踩到實地。
每踏一步,半空便如同大地被震裂,憑空生出樹根一般的虛空裂縫。
大道法則的餘韻便自裂縫中而生,此方須彌空間之內立時如同改換了天地一般。
(三)
“天地藏象,敬畏之道!”
欲姑見此情形,不由一聲低喃,臉色比先前更差。
天地藏象說的是刑南路鎮海獸。
敬畏之道指的則是刑南路所走大道。
天地藏象據說是來自永珍界的某種神象,可走巨力衍生的千般道法,比如力之降智,力之裂天,力之毀滅等等;也可走天地萬千心法之道,比如天地之宏博,天地之敬畏,天地之海納百川,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