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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頁

「不是我去的嗎?」羽久指了指他自己。

「你認為,我需要和那個人解釋那麼多嗎?」琴酒反問道。

羽久很明顯發現琴酒不喜歡那個人,於是說道:「那我幫你說。要是你被懷疑成線人就沒必要了。是我去的,他可以直接來問我……」羽久突然停了一下,反問道:「為什麼那個人覺得提供線索的是線人,而不是臥底?為什麼會那麼肯定這個詞?」

羽久這個反問顯然不是為了等一個回答,而是自己的一個思考過程。

從琴酒一開始提起線人和諮詢公司的時候,羽久第一個反應就是在說他自己。然後確定「長野縣」這個詞的時候,羽久基本敲定他說的是「線人」就是指的自己。但越到這種時候,羽久越要站在旁觀者的角度進行思考。

羽久知道琴酒眼裡揉不進一點沙子,若是他懷疑自己的話,他剛才看到自己就是把自己拎到牆角處的隱蔽角落,一槍給崩了。但他不懷疑。羽久也不認為這是因為琴酒和對方關係不佳,和對方故意作對。琴酒會把組織的利害放在自己的個人情緒之上,他也不是那種不冷靜的人。

羽久不知道琴酒為什麼不懷疑自己,但現在就沒有必要追問他,反而顯得自己心虛。他更好奇「線人」這個詞。

為什麼對方就能這麼肯定是「線人」做事,而不是「臥底」。

這種像是刻板印象或者標籤的詞彙,要麼是別人灌輸在他腦袋裡面的,要麼就是他自己確定下來的。之所以鎖定是長野縣的原因,又是什麼呢?羽久在上交材料的時候,也一一確定過檔案,裡面沒有提到具體的地址。他是在橫濱租界寄出的資料。

(如果我是黑田兵衛把資料給東京公安的話,我會提線人嗎?)

(我不是那麼毛毛躁躁的人。但更不可能自己主動提「臥底」。)

(「線人」只能也只會是被猜出來的,是理所應當地會那麼認為的。哪些人會這麼理所應當地公然討論提供情報的人?只有公安,公安他們有自己的協助者。他們對外不會說自己有協助者。「協助者」這個詞彙是內部的,對外只會稱呼為「線人」。)

羽久下一秒抬頭,看向琴酒的時候,有一瞬間想要脫口而出——「組織裡面是不是在東京公安裡面安插了一名臥底」。但這句話是該自己說出來的嗎?

這樣的想法瞬間阻止了自己的話頭。

他不該說的,而是該用眼睛看,用腦子想,用心記這個能探聽到公安內部資訊的組織成員的方方面面,並且把這個資訊及時而又準確地傳達出去。

琴酒說道:「有他在,至少一部分的雜蟲是不會進到我們組織裡面。他也就是憑著這樣一點能耐,在一年前就拿到了組織代號。」琴酒說得語焉不詳,說明對方的身份是沒有必要讓羽久知道的。

但羽久能夠猜。

猜對方潛伏在日本公安裡面,在公安和警察裡面搜查到相應的外派臥底人員的名單,讓黑衣組織一一把他們剷除掉了。這算是高明的做法,這也印證了黑田兵衛說「自己想要安插臥底進組織很困難」的話。

這可以算是沒有門路,也可以算是說有門路。

羽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沒有門路。但是,如果有人能讓組織內部臥底人員外流的話,黑田兵衛確實不敢用正式編制在內的公安,而是取用信得過的「線人」。起碼那個人沒有辦法查不是在編制裡面的人。

而羽久剛好就是黑田兵衛信得過的人。

羽久隱隱察覺到這就像是人們所說的命運。不是經常會有這麼一個節點,發現齒輪契合的瞬間,人會突然抬頭說道「這就像是命運安排好的」那樣,羽久覺得現在就是這個節點。

黑田兵衛不是沒有可信的公安,而是不能往黑衣組織裡面放這個人,就是因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