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還沒拍完啊?趕快進來,採訪啦!”
攝像師小張本來扛著攝像機拍攝被踹壞的房門,聽到呼喚立即奔了進來,看到鼻青臉腫的幾個人,立即忍不住罵了出來:“媽的,畜生,人渣!”他將三腳架支好,攝像機固定住,取景,調焦……
“施製片,好了。”
這位施製片不是別人,正是上海電視臺的資深記者施喆,幾年前,順寧市一列火車脫軌衝下高架橋撞毀了一棟居民樓,他來採訪過;後來,順寧市又爆發血鉛事件,他又來採訪,而且還被順寧警方跨省追捕;再後來,一樁十三年前的冤獄隨著一場特大礦難大白於天下,他再次來到順寧。今天,是他第四次到順寧採訪,他跟順寧已經結下了不解之緣。
此時,他手持話筒採訪劉暉等人,他們激動地將剛才發生的暴力事件講述了一遍,又給記者展示他們的傷口……
施喆臨行前給幾個工人留下了兩千塊錢,他知道這點錢只是杯水車薪,但是他覺得必須做點什麼,似乎只有這樣,他的痛苦才會稍微舒緩一些。回到賓館已是午夜,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忍不住將工人被打的事情連同一幅照片,發到了微博上。
有人說,圍觀就是力量,微博改變中國。雖然已是午夜時分,可是短短一個小時之內,這篇微博就被瘋狂轉發了千次以上,在這千次轉發中,就有兩個鬱悶而失落的人,他們都是記者,都渴望報道塵肺工人維權難的新聞,但他們是本地記者,所以只能裝聾作啞,只能集體失聲,一個是白石冰,一個是任一。
施喆的這條微博一石激起千層浪,到第二天上午,轉發量已經突破一萬次了。順寧市政府頓時慌了手腳,一面派人聯絡網路運營商要求刪除這條微博,一面給本地媒體負責人下達命令,要求本地新聞人不準在網上轉發、討論此事。
餘榭接到宣傳提示後,給欄目組的每個人群發了簡訊,任一看了看,笑了,隨手將手機丟到了一邊;白石冰看到簡訊後,越發憤懣,隨手就將簡訊轉發到了微博上。
3。他被捅成了篩子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劉暉等人被打後,都認為是徐虎出賣了他們,這實在是冤枉,徐虎根本沒做這種缺德事,他之所以不在屋裡,是因為毆打事件發生時,他已經遇害了。
發現他屍體的,是一個叫戴環生的男人。
如果你是個男人,而且剛剛來到順寧,丁莊是個不得不去的地方,這裡燈紅酒綠,這裡紙醉金迷,這裡能滿足你所有的慾望,這裡的小姐成色好服務優。戴環生不止一次夢想過這裡,今天,他得了一筆橫財,夢想終於要實現了。他揮揮手叫來一輛計程車,自我感覺風度翩翩地上了車,徑直來到丁莊村。他在一家招待所暫且住了下來,剛想在床上躺一會兒,卻聽屋外“咣”的一聲巨響,接著就是陣陣慘叫聲,他以為來到了人間地獄,開啟門探頭探腦地往外看,卻聽一個惡狠狠的聲音吼道:“滾回去,看什麼看?”
戴環生嚇得趕緊縮回頭關上門,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等到外面安靜了,這才走到走廊上,經過那個房間的時候,他探頭探腦地看了一眼,那是一個超大的房間,裡面有四張上下床,地上躺了幾個人,呼天搶地地叫。他猶豫一陣,撥打了110報警,深深地吸口氣平復了心情,意氣軒昂地走了出去,走到爛漫的夜色裡。
對他來說,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街對面的霓虹閃爍不停,彷彿召喚著迷途的人,這是一家歌舞廳,門口兩個妖妖嬈嬈的女子,穿著旗袍,開衩到大腿根部,笑語嫣嫣地盯著他,眼睛裡充滿了柔情蜜意。但是他不為所動,他知道歌舞廳的小姐大部分只能摸不能碰,而他需要的比這還要多。走進一個個小巷,這裡面藏匿著一家家美容美髮廳,一片粉紅的燈光,屋裡端坐著七八個風姿各異燕瘦環肥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