飽餐一頓。 虞清歡換了身月色白繡浮雲裙,烏髻上斜斜簪了一隻碧玉釵,玉是上好的玉,釵色通透,玉髓沁碧,似有一縷寒煙氤氳其上。 虞清歡看向綠猗,唇角弧度放大:“本王妃想要散步消食,你帶本王妃隨意逛逛。” 綠猗咬唇:“王妃娘娘,恕綠猗身子不適,不能答應。” 虞清歡靜靜地看著綠猗,忽然笑了起來:“綠猗,本王妃怎麼不知道,淇王府的規矩中有奴才可以拒絕主子這一條。” 綠猗一臉倨傲地道:“在宮裡,綠猗只聽太后娘娘的吩咐,在王府,綠猗只聽王爺的吩咐。” 虞清歡笑意未變,抱著手圍著綠猗轉了一圈,幽幽道:“這麼說來,本王妃想要使喚你,還得先問過王爺的意思?綠猗,在這知止居里,本王妃是主你是僕,本王妃坐著你跪著,本王妃的命令就是你的天意,你沒有拒絕的資格。” 綠猗咬死下唇,尊卑貴賤之分,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就算再不情願,她也生不出反抗的勇氣,最終還是帶著虞清歡在王府消食散步。 她拖著燙傷的雙腳,每邁一步都痛苦萬分,心底咒罵的同時,只盼著虞清歡歇了興致早些回去。 然而虞清歡始終興致盎然,一邊與小茜談天說地,一邊欣賞王府中的景緻。 兩個時辰過去。 虞清歡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向綠猗:“綠猗,滋味如何?” 綠猗本能欲要反唇相譏,但迎上虞清歡的目光時,身子重重一震,止不住地顫慄發抖。她終於明白,淇王妃這是在敲打她,一旦她有任何的不滿,淇王妃很可能會繼續閒逛下去。 腳上撕心裂肺般的錐心痛楚,使得她眼前陣陣發黑,將她那一分傲氣漸漸消磨,她終於低下倔強的頭顱:“淇王妃,請您饒了奴婢。” 虞清歡唇畔揚起:“本王妃讓你領著散步,你百般推諉,現在嚐了苦頭,開口就讓本王妃饒了你,綠猗,你莫不是把自己當成了本王妃的主子,認為一切都該隨你心意?” 綠猗咬唇:“奴婢不敢。” 虞清歡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就像在看微不足道地塵埃草芥,她攏起袖子,邁出腳步繼續走著。 綠猗紅著眼睛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後,再不敢生出任何不滿的念頭。 金烏西沉,暮色四合。 綠猗終於扛不住了,兩眼一插昏了過去。 虞清歡輕笑一聲,吩咐道:“小茜,找人來把綠猗扛回知止居,你親自看著。” 小茜找人把綠猗帶了回去,虞清歡繼續在府中晃盪,趁四處無人之時,她連忙找了個地方坐下,脫下鞋子猛揉痠痛的雙腳。 暮梧居。 謝韞抱手靠在門框上,揶揄道:“你的王妃在整治你送過去的人,不去看看?” 長孫燾抬眸:“哦?怎麼整治?” 謝韞故意賣了一下關子,這才道:“也沒怎麼整治,就是先弄傷了那個小丫頭,然後再讓小丫頭帶她逛王府。” 長孫燾翻動書頁,淡淡道:“隨她。與其在王府看兩個女人爭風吃醋,你不如去盯著宮裡的動靜,小公主一事,絕不能再波及到淇王府。” 謝韞閒閒地抱拳拱手,退下了。 長孫燾翻了幾頁書,腦中掠過虞清歡神采飛揚的模樣,書中那些原本可以翻來覆去咀嚼的內容,他一行也看不進去,索性扔下書卷出了書房。 “本王的王府,愛妃摸清幾成了?” 忽然,一道涼潤的嗓音響起。 虞清歡捂著腳緩緩抬頭,就見長孫燾站在一株花樹下,纖塵不染的衣袂,環佩,玉帶,繡著墨竹的衣襟,以及涼如白壁的面龐。 虞清歡定了定心神,慢條斯理地穿上鞋子,衝著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意:“妾身眼拙,只看出王府其它地方守衛疏鬆,倒是淑清苑的防守極其嚴密。” 長孫燾眯起雙眼,眸色寒如冰魄:“你還知道什麼?” 要說什麼都不知道,他信麼? 他原本就誰都不信。 至少除了謝韞,自己所見到的長孫燾連生母都刻意保持一尺距離,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有不被侵犯的安全感。 想要更瞭解一個人,先得把自己剖開,使對方自以為了解自己。因為有的時候,只有秘密才能換來秘密。 虞清歡眨了眨眼睛,坦白道:“我還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藥味,雖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