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歡將堵在嗓子眼的那口氣用力嚥下,道:“聖旨肯定是一早就發了,調動駐軍到此,也得需要一些時間,但王爺一出事,他們就來了,事情未免太過湊巧,若說裡頭沒有貓膩,我是怎麼也不相信。” 劉廷曄深深鞠了個躬:“但憑王妃吩咐。” “眼下被圍困還不是最糟糕的事,出城的路被封,平城糧倉裡的儲備,大約能支撐一個多月,但最要緊的藥材,卻撐不了幾天,我們得做好最壞的打算。”虞清歡道,“劉大人,藥材方面,我會想辦法,你要做的更重要,在王爺歸來之前,我把平城的一切要務都交予你,我相信依大人的能力,可以帶領平城挺過這個難關。” 劉廷曄再次深深拜下:“下官必定不負王妃所託,只是……” “能挺一日是一日,如果真的挺不過去,九泉之下見到滿城冤魂,我們也能問心無愧!”虞清歡聲音雖輕,但卻帶著斬釘截鐵的意味,“至於王爺,哪怕只有一線希望,我也相信他不會扔下他的萬千百姓!他會回來的!” “下官曉得。”劉廷曄堅定地道。 “我很慶幸外面帶領駐軍圍困平城的人是我爹,正因如此,他是什麼德行,他會用什麼手段我都能猜到一二!”虞清歡朝他招了招手,“還請大人附耳過來,我有幾件事情,需要大人立即去辦。” 劉廷曄走後,嬋兒剛為虞清歡換上一套乾淨整潔的女裝,衛殊便回來了。 衛殊將嬋兒趕出去,手裡捧著個碳烤的紅薯,走到虞清歡榻前,挨著床沿坐下,掰了一半,遞到虞清歡手中:“你試試,這紅薯很甜。” “你這是準備給我守夜麼?”虞清歡挑眉問他,“怎麼一副死賴著不走的樣子。” 衛殊咬了一口紅薯,回眸挑唇一笑:“我想跟有趣的小狐狸朝夕相處,你管不著。” “你喜歡一廂情願自作多情,自然誰都管不著。”虞清歡將紅薯皮扔到他手中,“不過我還是那句話,我看不上你,你別白費心機了!” 衛殊聽了,神色有剎那的凝滯,但稍縱即逝,很快又恢復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小狐狸,你這是在踐踏我的心。” 虞清歡小心翼翼地躺下:“不是你說心悅我,我就該受著,如果你不把心隨意捧出來放在別人腳下,那別人也作踐不了。” 衛殊摸了摸下巴,扭過頭問道:“小狐狸,莫非你覺得我不夠英俊?” 虞清歡看向衛殊,其實他生得不算差,鋒銳剛毅的五官,美妙流暢的輪廓線條,使得他得長相,剛好介於陰陽之間的平衡點。再銳利一分顯得剛,再削減一分顯得柔。 他還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丹鳳眼微微上挑,眼波流轉間,特有一種數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讓人不由自主被吸進去。他薄削的唇邊,還有兩個淺淺的梨渦,笑起來的時候,顛倒眾生的邪魅。偏偏這樣一張臉,卻透著堅毅的英氣,而高高的個子,就像一叢強韌不折的修竹。 若是他可以把狂狷不羈隱藏在規規矩矩裡,若是他的氣質沒有那麼嗜血陰冷,那他無疑是好看的,比較長孫燾來說,是一種另類的絕色。 虞清歡越看越心驚,雖然她和衛殊是兩種不同的長相,但卻過於神似。 “難道我很美麼?”虞清歡問他,“美到讓你神魂顛倒?” 衛殊摸了摸鼻頭:“顏色,算得上上等,但絕非絕色。” 雖然虞清歡對於美醜之分,並沒有那麼在意,但聽到一個男人如此中肯地評價自己,心裡多少有些不高興。 或許這就是她這輩子都不會對衛殊動心的原因,因為衛殊這個人,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說不到她心坎裡去,從未讓她的心有瞬間的發顫。 就算她將衛殊的名字念上千百遍,也從未讓她有過欣喜和羞澀的感覺。 虞清歡愛過,她很清楚愛一個人的時候,那個人一定會擁有一個,只要喚出聲,都令人心顫的名字。 所以,衛殊絕對撩撥不動她的心扉,這個她無比確定。 “衛殊。”虞清歡靠在被子上,輕輕地叫了他一句,“你老實告訴我,你和淇王之間,是不是私下達成了什麼協議?” 事實上,虞清歡一直在想,衛殊此時坐在這裡的原因,她打從心底,就從未相信過衛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