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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6部分

心裡邊默默籌劃這件事情的時候,那個“袖”字在眼前晃了一晃,莫名其妙地變成了“裙”字。慈禧臉上倏地燒了起來,不由偷偷地左右瞄了一眼。

宮女太監遠遠垂首站著,沒人留意到太后小小的失態。

關卓凡進軍機是第一步,之後總要一步一步,把辦事之權都抓在了自己人的手裡。

想到和“他”每日君臣奏對,幾乎算得“朝夕相見”,慈禧的臉上又熱了起來。

對於關卓凡回國後,可能和恭王發生直接間接的衝突,恭王自己是懵然不覺,但恭王一系的人士裡面,有人已經隱約生出警惕,如曹毓瑛。

但這種擔心是不能夠說出口的,因為兩邊都是“自己人”,不可以在任何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情況下。為相關人等心中埋下芥蒂。自亂己陣。只能處處留心。調和鼎鼐了。

在另外一個方向上“使用”關卓凡,慈禧和恭王,包括保守的旗人勳貴們,卻是有著共識和默契的。

這就是壓制湘淮。

不管什麼時候,某個派系過於坐大,永遠不會為在上位者所樂見。以曾國藩為核心的三湘人物,同年至好,門生故吏。彼此聯結,遍佈要津。“湘系”已成為政壇上一支壓倒性的力量了。

湘軍裁撤,淮軍有代興之勢。這一次剿捻,單從軍事角度看,其實李鴻章比曾國藩更合適。曾國藩所長在於治軍,不在臨敵,要說指揮作戰,李鴻章是強過他的老師的。

但軍機上有人憂慮,“湘系”已成尾大難掉之勢,若再重用李鴻章。豈非又扶出來一支“淮系”?

因此剿捻的活計,終究還是派到了曾國藩頭上。軍機大臣們的心思是不可以公之於眾的:曾國藩的路子。穩打穩紮,能夠控制住局面,但短期內恐怕難以竟功,而軒軍不久就要回國了。

就是說,實際上是請曾國藩為軒軍打一個頭站,最後的功勞還是軒軍的。“湘系”那裡,加不了多少分。

要平衡“湘系”的勢力,不能用“淮系”,只能用“軒系”,因為,不論慈禧眼中,還是恭王眼中,“軒系”才是“自己人”。

那班成日價要朝廷重用旗人的勳貴們就更不必說了。

這幾股暗流,剛剛在水面上掀起浪花,離波濤洶湧,還有一段日子。

柳條衚衕的毅勇公府,這兩天著實地忙碌了起來:粉刷房子,定做帳幔,預備筵席,還在院子中央搭起了一座不大不小的戲臺,備下了兩票戲,叫的是京城裡現最當紅的“四喜班”。

內務府跟著一路忙前忙後,因為,聖母皇太后要來臨幸毅勇公府了。

慈禧跑到關卓凡家裡來,源於醇王福晉那張碎嘴。

白氏封了一品輔國將軍夫人的誥命後,毅勇公府馬上就熱鬧起來了,各家命婦紛紛上門。剛開始的時候,白氏還不大習慣,但常言說得好:“作此官,行此禮。”加上居移氣,養移體,白氏很快便成為一位地道的氣度雍容的貴婦。

這是她白天的“工作”,到了晚上,終於卸下面具,和明氏姐妹兩個,燭下對唔,閨房笑鬧,她才變回真正的白雙雙。

醇王福晉是毅勇公府的常客,除了為關卓凡做媒的心思不死之外,和姐姐不同,醇王福晉對白氏本人很有好感,樂意把她作為一個嘮叨的物件。

於是每次進宮,幾乎都會向姐姐提起白氏。慈禧對這個話題的態度是很矛盾的,既厭煩,又想聽。厭煩是因為她始終擺脫不了對白氏的那種奇怪的反感,想聽是因為有時候會從妹妹那張碎嘴裡間接地瞭解到關卓凡的一些情況。

有一次,當著慈禧的面,醇王福晉少見地對白氏帶出了抱怨的口吻。她終於向白氏提起了關卓凡的婚事,白氏當時的反應頗為古怪,雖然很快掩飾過去,但醇王福晉已經看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