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嗤笑,頗不以為然。原小生也不能怪他。自己雖然這麼說,但最終馬斌能不能提拔,還是一個未知數,畢竟這不是自己一個人能說了算的,只能是個空口承諾。何況在河灣縣的人事權還牢牢地掌握在孫一民的手裡,王雲平現在正是用人之際,肯定要把手裡僅有的一點話語權用在關鍵地方,不可能為了一個馬斌而不顧大局。這樣算來,馬斌提拔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馬斌離開後,原小生剛要上樓,卻被突然從灌木叢後面冒出的一個人,擋住了去路,把原小生唬一跳。站穩了腳步,定睛看去,才發現那**概有四十**歲的年齡,黑黑的臉膛,戴一頂深藍色的絨線帽子,個子不高,衣服邋里邋遢的,一件低檔的羽絨服上面沾了幾塊明顯的油汙,腳上的一雙黑色的運動鞋也破了兩個窟窿,伸出來的一雙大手上面佈滿了老繭,一看就是個農民兄弟。
那人一見原小生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哇哇地哭了起來。原小生猝不及防,愣了一下,馬上心念電轉,就猜出了這人很有可能是下午過來**的陳引慶,因為剛才只見了一個背影,卻也不能確定,急忙上前一把將人生生地拉了起來,道:“有什麼事情好好說,你這是幹什麼?”
那人哭的更厲害了,站在那裡,用衣袖摸了一把眼淚,哽咽道:“領導你一定要為我主持公道,我也是聽他們說,有事找縣長,最好先找縣長秘書反應,這才沒辦法了……”話沒說完,就又哭的一塌糊塗了。
這個時候雖然政府的工作人員都已經下班了,可政府大院就在大街旁邊,如果不及時採取措施,來來往往的人肯定會聚集過來看熱鬧,何況咱們的國民就有這點愛好,習慣湊個熱鬧。原小生穩定了一下情緒,分析了一下那人的話可能出自誰之口,卻因一時情急,也分析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將那人攙扶起來道:“大叔,你先別哭,有什麼事情,咱們到我辦公室再說,你看好不好?”
不想那中年人情緒卻一下又激動了起來,倒是不哭了,兩隻眼睛卻瞪的銅鈴般大小,道:“我再不會上你們的當了。到了辦公室,你們又會把我抓起來打。我知道你是縣長秘書,你就在這裡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我的事情,你們到底打算管不管。”
原小生這才意識到,事情恐怕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嚴重,又想起尚平安下午給自己說的情況,估計這個陳引慶經常**,把一些頭頭腦腦給鬧煩了,就採取了有些所謂的非常措施,打著解決問題的幌子,將他誘惑到辦公室,然後讓公安局的人把他抓起來,撂倒看守所,吃了幾天苦頭,也是常有的事情。一聽說到辦公室說問題,就有了條件發射。
想到這裡,原小生沉默了一下,首先拿出了姿態,將自己的手機掏出來,當著陳引慶的面兒關了機,道:“你是叫陳引慶吧。我現在把手機關了機,就沒辦法跟任何人聯絡了,你跟我一塊到我辦公室,咱們再把我辦公室的電話線也拔掉,就我們兩個人。你總應該放心了吧。”
陳引慶雖然還有些猶豫,不過已經明顯不那麼恐懼了,一雙渾濁的眼睛在原小生的臉上看了半天,才道:“領導,不是我相信你,是我實在是怕了。”說著伸出一條腿,接著道:“你看見了嗎,這條腿就是讓他們給打的。都瘸了好幾年了……”說著又開始摸眼淚。
原小生就一隻手扶著陳引慶上樓。進了辦公室,原小生首先將電話線也拔掉了,又將手機放在桌子上,給陳引慶倒了一杯水,道:“喝口水,有什麼事情,你儘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