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為梅久會武功不足為奇,但是一個人的性格不太可能存在這樣極端的兩面性,難道真的像莫思歸說的那樣,梅久……有病?
梅久是梅如焰與梅氏唯一的聯絡,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到其實心底真的有些在意梅久。且不論感情,至少梅久的存在,能讓她心安的呆在這個家裡,所以她怕梅久出事。
“姐姐無需擔心。”梅如焰安慰中帶著試探,“姐姐的功夫好,就算梅大報復又能如何?”
梅久的眼淚倏然滑落,視線模糊,腳下不慎絆到一塊石頭,整身子一歪,癱軟往地上倒。
梅如焰一驚,連忙抓緊她,“姐姐,你哪裡不舒服?”
梅久不答話,只是哭。
梅如焰見她還有力氣哭便稍稍放心了,蹲身背對向她,“我來馱著你下山吧?”
梅久盯著她的背,耳邊響起安久那番話,眼淚流的越發洶湧,“阿順,我是不是真的很沒用?”
梅如焰身子微僵,這才沒多久,“阿順”兩個字就恍如隔世,此時乍一聽到,不禁了勾起她對那段悽慘經歷的回憶。
“姐姐為何這樣說?”梅如焰斂了神思,轉過來看著她,“姐姐模樣生的極美,讀過許多書,又會琴棋書畫,以後定然有許多兒郎爭相聘娶。今早在學堂時,姐姐能和大家一起背書,我卻連讀都讀不順,姐姐若是無能,我豈不成了廢物?”
梅久抬頭,看見梅如焰一雙鳳眸微噙笑意,聽她道,“哪有人生下來就會做事,不會咱們就學。”
這樣的話,好像安久也曾經說過。
無論是外表還是學識亦或出身,梅久都比梅如焰強,安久卻好像從來沒有看不起梅如焰,今天聽過那番殘忍的話,她也意識到自己和梅如焰之間的差別,“我膽小,懦弱。”
“聖人都說,知恥近乎勇。姐姐才不膽小呢!”梅久再次轉回身,拍拍自己的肩膀,“姐姐快上來吧,不是還要去拜見長老嗎?”
梅久這才想起來,智長老讓她下學之後去找他。她實在走不動了,也就不逞強耽誤事,依言讓梅如焰揹著。
“再說,今天姐姐嚇唬梅大的時候模樣,我都神往了!”梅如焰一邊小心的下山,一邊嘆道,“那樣都還算膽小懦弱,如何才是膽大剛強呢?”
那不是我……
梅久心中道。
而且無論如何,梅久永遠不會成為那樣的人,在她看來,安久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那麼漠視生命,那麼極端不顧後果。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瘋子,卻喜歡放羊,有那麼寧靜美好的憧憬。梅久覺得安久其實是個可憐人,她會變得狠戾,是因為經歷的原因,她骨子裡還是個純真之人。
想起夢裡看見的那些恐怖畫面,梅久打了個哆嗦,心中輕喚,“安久。”
“不準說話!相看兩厭的人,沒什麼好說的!”安久能感覺到梅久內心的變化,立刻嚴詞打斷,她不需要任何人同情可憐,尤其是一個窩囊廢的同情可憐!
走了一會兒,梅久道,“很累吧,我自己走。”
“姐姐能行嗎?”梅如焰有些氣喘,她並非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閨閣娘子,可後來也畢竟被嬌養了幾年,今日又已經消耗了那麼多體力,揹著梅久當真很吃力。
“嗯,我能行。”梅久道。
梅如焰放她下來,兩人攙扶著往山下走。
安久不爽,她好不容易把梅久弄的消極,竟然被人三言兩語的又鼓勵出了信心。
到半山腰時,就遇上了遙夜和澹月,兩人攙著各自的主子回住所。
梅久稍稍清洗了一下,用了一點晚膳,便讓遙夜領著她去了智長老那裡。
智長老住在梅花裡西邊的永智堂。永智堂是個兩進院子,進門是一個很大的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