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安久便沒有想著繼續隱藏,無奈她還沒有完全恢復,就算勉力控制身體,可能也達不到靈活運用的目的,而不管是射箭合適射擊,都需要肢體上一種很細微的感觸。
“不要怕,跟著我說的做。”安久無意識的學了梅嫣然安慰梅久的話。
梅久果然稍稍定神。
“面對一個箭靶,感覺自己與它正對。”安久道。
看著梅久站過去。
“你眼斜嗎!”安久冷冷道,“往右邊再挪……嗯,半寸。”
梅久覺得特別委屈,天這麼黑,雪這麼大,距離還這麼遠,她已經盡力的比直相對了,怎麼可能精確到寸!
智長老原是很不悅,但是當他看見梅久慢慢挪了一點位置之後,眉頭略鬆了一些,佝僂的脊背似乎亦挺直幾分。
其實沒有必要站的位置這樣準,如果是安久,她在這個院子裡任何一個角度都能射中靶心,但對於新手來說,位置站正之後,只要保證動作標準、手穩,準頭便會提高一些。
“側站,左腳在前,雙腿比肩寬。”安久道。
梅久習慣練武時舒展的動作,對這種動作沒有之前那麼排斥了。
“舉弓。”安久的語言大多剛剛都簡單的闡述清楚一件事情,還沒有豐富到可以描述出細微感覺的程度,只能盡力,“不要只用臂膀的力氣去張開弓弦,感覺自己的腳下生根,渾身都在用力,又像哪裡都沒有用力,身體很輕鬆,交給雙手去完成。”
什麼叫渾身在用力又沒在用力?
梅久一時參悟不透,依舊按照原有的法子去拉弓弦。這時候弓是完全懸空的,只有左手握著,根本借不上力,她只能使用手臂的力氣去拉扯。她力氣小,這樣一來又出現上次的情況,弓還沒有開到一半。她就開始渾身發顫。
梅久脖子都漲紅了,覺得連自己身上的裘衣都有千斤重,在她絕望正要隨便把箭矢放出去時,身上忽然多了一股力道。
她突然感覺自己有無窮盡的力氣,有人把著她的雙手輕輕鬆鬆拉開弓弦,只有箭尖一點點露在弓外面。
智長老眼睛發亮,在那個瞬間,他似乎看見了重疊的兩個身影!梅久似乎內心很浮躁,但是目光陡然沉靜下來,慢慢的。她的存在感越來越低,宛如即將與雪夜融為一體,靜的不可思議。
慕千山和遙夜受到這種氣氛的影響。不自禁的用內裡將呼吸逼緩。
弓箭拉開之後一般不能馬上就射出去,還需要有片刻的停頓持穩,梅久依著安久的話,盯著靶心。
黑眸沉沉如夜。
嗖!
整支箭平穩的飛了出去。
遙夜看著那箭勢,覺得肯能會很準。但是箭簇能否沒入靶子就很難說了,畢竟娘子的勁力太弱。
智長老也如此想。他目光鎖定那支箭,當箭簇觸及靶心的時候,驀地睜大雙眼。
靜了幾息,智長老如鬼魅一樣閃入雪幕,眨眼間便到了靶子附近。
梅久也很震驚。她清清楚楚的看見箭矢有三分之一沒入靶子,而她根本沒有感覺到多麼費力。
其他人被這個結果驚住,並無人發現梅久面上的驚訝。
“哈哈哈!”智長老爆發出一陣大笑。像個年輕人一樣一溜小跑回來,興奮的盯著她,“好,好!老夫就知道沒有看錯人!”
智長老開懷,一點看不出嚴肅的模樣。“好了,回去休息。你若與弓道有緣,老夫有生之年擔保不讓你入控鶴軍。”
“多謝長老!”梅久雀躍。
智長老仔細看了她兩眼,腦海中卻不斷想起剛剛那一瞬的感覺,好像看的真真的,是兩個人的重疊,不,應該說是兩股精神力的重疊——其中一股強大的精神力瞬間覆蓋了梅久弱小的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