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悶不樂地到了趙與莒地書房,趙與莒靠在太師椅上,在他身後,韓妤正細心地給他揉捏著額角。楊妙真一見就覺得生氣,憤憤地斥道:“你倒是會享受,卻讓人家阿妤做這樣地活
韓妤臉紅了紅,輕聲細語地道:“這原本就是奴應該做的活
她說話時飛快地抬了一下眼,長長地睫毛下,水潭般的眼睛掃了楊妙真一眼。她雖說是北女,可因為在南方時間長了的緣故,說起話來帶著軟軟的吳聲,極是好聽。楊妙真見她這模樣呆了呆,這般嬌怯怯的,當真是我見猶憐。
“四娘子,明日去外祖父家,你要不要去?”趙與莒沒有理會楊妙真的指責,這也是楊妙真最為不滿之處,無論她如何指責,趙與莒都能象未曾聽見一般。不過,聽得說要去他外祖父家,楊妙真又是一喜,來到鬱樟山莊之後,就沒有出過幾次門,這可是如同孩童放學一般值得歡呼慶幸了。
韓妤的眉頭不為人知地輕輕一皺,她自是知曉,趙與莒向來低調,不喜歡大張旗鼓地出門。偏生這四娘子楊妙真是個惹事生非的性子,如今四處都不大太平,帶著她出去。免不了又要生些事端。
而且,往日裡大郎出門若是要帶侍女的話。定然是帶她地。此次帶了楊妙真,她便不會出去了。
果然,趙與莒向上看了看她道:“明日莊內便交給阿妤了。好生幫我看家。”
鬱樟山莊這幾年來在山陰雖說不顯山不露水。可修橋鋪路捐獻收屍之事從不落於人後,哪需要好生看家,趙與莒這話,分明是在哄著韓妤,韓妤心中微微一酸,但迅將之拋開。
“大郎是否要睡一會兒?”韓妤柔聲問道。
“不必了。我要寫些東西。”趙與莒坐直了身軀,拿起了毛筆,自四年前起,他便開始苦練毛筆字。如今也寫得有模有樣,拿出去不至被別人笑話了。
他拿起筆,韓妤立刻退開,楊妙真也知道趙與莒的規矩,當他拿起筆紙時,是不准許任何人在旁觀看地。故此,她拉著韓妤的手。親熱地出了門。最初時韓妤輕輕一掙想要掙脫。但看得她那歡喜的模樣,不為人知地嘆了口氣便隨著她了。
“象姐姐這般人物。放在臨安城中便是哪位官宦人家地千金也比不上,沒來由地卻要替他做些粗使丫環乾的活兒,哼,實是有……”出了門,楊妙真嘰嘰呱呱地對韓妤說道。
聽得她要抨擊大郎,雖說是為了自己,可韓妤仍是“噓”了一聲,然後低聲道:“四娘子可千萬不要如此說,奴本來便是大郎的粗使丫環能給大郎做粗使丫環,那已經是幾世修來的福分了,四娘子不知,阿婉她們可是嫉妒著奴呢。”
“阿婉也是好姑娘,偏偏被他打到流求去了,流求雖說是好,可畢竟隔著遠,俺倒有幾分想念她……”聽得她提到耿婉,當初也是與楊妙真不錯的,去流求時兩人住在同一艙中,楊妙真知道她學識比韓妤更好,是義學少年中數一數二的才女。
“大郎不得不如此,那流求是我家將來基業之根本,不將可靠之人派去如何能成?”知道楊妙真是趙子曰為趙與莒納來地“妾”,韓妤心中雖說微酸,卻不瞞著她:“其實大郎心中也是不捨的呢,奴最知曉大郎,他最念舊情。”
“哼,也不知那……”楊妙真原本想呼“那廝”的,見著韓妤臉色改了口:“那人有何好的,雖說當初收納了你們,卻是買來服侍他地,也就你們這些老實孩子個個對他死心塌地!”
這個問題韓妤卻不知如何回答了,她咬著唇,淡淡地笑了笑。
“妤姐,明日去他外祖父家,要俺從外頭給你帶些東西麼?”楊妙真又說道。
“莊子裡什麼都有,無須帶什麼了。大郎最心疼人的,是見你在莊子裡悶得慌,故此才要帶你出去走走呢。”韓妤垂下眼瞼,掩飾著自己心中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