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鐵木真已成了一個蛋黃人了。
鐵木真用虛弱的眼神掃視著這臺下的人,他看到了華蓋和華蓋下的大宋天子,那個年輕人始終笑吟吟地,當與他目光相對時,還微微點點頭,彷彿是在與他打招呼一般。雖然看上去那個年輕人很是和靄,但鐵木真卻覺得有種讓他無法言語的恐懼。
他身上彷彿有種無形的力量,讓人自慚形穢。
這倒不是鐵木真戰敗之後產生的幻覺,實際上對於蒙胡而言,那些光彩奪目的文章與金碧輝煌的城市,那些繁華的小鎮和寂靜地村莊,那些目光深遠談吐風雅的讀書人,那些勤勞吃苦安靜聰明的農夫,所有這一切他們不瞭解地東西,他們都會覺得自慚形穢。他們殺戮,因為他們以為殺光了這些人之後,所有人就都和他們一般愚蠢;他們搶掠,因為他們以為搶掠走這財富後,所有地方都和他們一般粗鄙;他們破壞,因為當他們面對那些美倫美煥的建築時必須用很大的勇氣才能控制住自己拜伏的衝動他們知道自己掌握不了這種強大的、頑強的名為創造的力量,他們有的,只是破壞而已。
這也是一切遊牧強盜們的共同心理,他們畏懼,所以要強迫將文明改造得如同他們一般衣冠禽獸,所以要興文字獄改古書鉗制言論。他們或能一時得逞,或會有些失去氣節與立場地人成為他們地幫兇,但他們欺得住一時,欺不得一世,他們猖狂得十年,猖狂不過百年,猖狂過百年,猖狂不過二百六十七年!
鐵木真沒有再看天子,他冷冷掃過審臺下的百姓,這些穿著整潔得體衣衫地漢人,他們的怒火讓鐵木真驚奇。他曾經滅國無數,做了數不清的罪孽,但他自己覺得,並沒有對漢人做過什麼,為何這些漢人會如此痛恨於他。
象他這樣的人,是不知道“惻隱之心”為何物的,他也不知道報紙中連篇出的蒙胡在燕雲、遼東、西域和極西諸國的暴行激起臨安百姓多大的憤慨,所有的報紙都沒有忘記強調這一點,若不是近衛軍在臺莊血戰得勝,那麼其餘國度中百姓曾經遭受過的苦難,大宋子民身上也必然會遭受一次。
為鐵木真做的辯護很是蒼白無力,而且才交鋒兩回,當控方拿出《週刊》等報紙上報道的蒙胡罪衍之時,那位替鐵木真辯護的訟師面色蒼白,直接宣佈放棄替鐵木真辯護。接下來便是對鐵木真接連不斷地質問,鐵木真很是硬氣,聽得石抹廣彥每翻譯的一項罪名,他便點頭大聲道“是我做的”或“是我下的命令”。
十時十分,整個公審程式終於結束,刑部侍郎鄒應龍大聲宣佈,以大宋天子欽定之律,以“反人類、反文明、種族滅絕、屠殺、強暴、搶劫”等二十九項罪名,判處鐵木真凌遲,念在他是一國之君份上,凌遲可免,死罪難逃,最終處以絞刑。
這也是趙與莒與鄒應龍約定的處罰,在鄒應龍判決出來之後,朝天門廣場上歡聲雷動。鐵木真雖然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他知道,他的末日到了。
緊接著,在原先是審臺的地方搭起了絞架,正午午時三刻,陽氣至極,鐵木真被推上絞架,臨刑之前,監斬官問他還有什麼話說,他沉默好一會兒,最終說道:“請代我問貴國天子,我在草原上的同族,能否有一條活路。”
這句問話與鐵木真受審和行刑時的情景,同被新一期《大宋時代週刊》刊出來,與此前《週刊》只有文字的情形不同,這次還出現了插畫,這種被稱為“板畫”的藝術第一次出現在《週刊》之上,立刻吸引了更進,那兩副板畫“審虜圖”、“天譴圖”與板畫作文瞳一起,成為臨安城又一個談論的話題。( )
二零零、煌煌大宋何多士
輪船招商局經過這些時日的展,已經擁有大小船隻三百餘艘,其中江南製造局造的新式明輪船有三十餘隻,其餘都是老式船。天子親政之後,將沿海制置使附近的幾個官方船場都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