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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你這丫頭,長了張好臉沒有半點好臉色,洪大公子說那天在嘉城衝你笑了幾回,你連掃都沒掃他一眼,很不是味。”電話那頭半晌沒回應,蔣小薇停了笑,“託了我幾次,我也煩了。不愛去我就回了他,不過話說回來,多認識幾個人也沒壞處,將來畢業了找工作也容易些。就是一頓飯,大庭廣眾的,他也不會拿你怎麼樣。”

陳婉握著話筒的手掌心微微冒汗,回頭望一眼正在和舅媽說話的舅舅,沉吟片刻說:“我去。”

名士閣的一樓根本沒有就餐位,整個大廳佈置成室內的園林,漢白玉橋下是流動的溪水,溪頭的太湖石旁栽種的青竹鬱鬱蔥蔥。去到二樓的包間,早就坐下了幾對男女,聊天嬉笑,好不熱鬧。

那次因為蔣小薇說起恆宇,她只是打量了洪建學一眼,但是那一眼卻刻進了心裡。這個和上海路拆遷有關和爸爸自殺有潛在關係又準備拆掉朱雀巷的人,叫她無法不印象深刻。她不天真,掩埋真相的往往是無窮的紛亂的層層黑幕,何況事隔多年,一頓飯毫無意義,根本無從探究什麼。

有些聲音,儘管你親耳聽見,有些事情,儘管你親眼目睹,但是那並不代表真實,真實的只有心的感應。對父親堅定的信賴讓她萬分不忿和疑惑,壓抑了數年,有機會探尋真相,她決計不能放棄,假如要付出代價……

她也絕對絕對不能放棄。

名仕閣的菜式無非就是魚翅鮑魚,陳婉沒吃過,但是食譜上看的多了,也不覺得如何出奇。洪建學見她儀態從容,金絲眼鏡裡流露出一絲意外。她這種年紀的女孩或另類或溫順,能做到從容大度的倒是鳳毛麟角。

“洪公子今天破費了。你是我們公司的衣食父母,這頓飯按理是我請才對。”蔣小薇說。

洪建學微笑說:“我只是喜歡名仕閣的環境,這些東西估計你們都吃膩了。燕鮑翅是富貴東西,氾濫就變成惡俗。”地方上的衙內慣常乖張跋扈,只是洪建學在生意場上浸淫了幾年,裝假作秀是會的,今天又刻意掩飾著不能唐突佳人,所以用詞自我感覺文雅不少。

“也就只有你有資格說這樣的話。”蔣小薇星眸微轉,乜了他一眼。“我們小人物哪裡學得來將富貴當惡俗。”

“你是捧我還是貶我呢?我是怕陳小姐把我看俗了,所以先自踩兩腳。”

陳婉見提到自己,停了手上的包銀筷子。她少和人應酬,不知道場面上的話該怎麼說才有分寸,只是笑了笑便作罷。在洪建學眼裡,與桌上其他被男伴哄得嬉笑怒罵風騷百態的女孩又是一番不同的風景。

席間談起昨天的新聞,昨晚電視上關於朱雀巷的鏡頭只不過是一晃而過而已,小道訊息在民間流傳了不少。“那幫刁民不嚇不老實,昨天抓了幾個,今天乖乖來籤合同的有幾十戶。”洪建學淡定的笑容下是盡在囊中的自得,“市裡開會說了,誰和政府過不去,政府就和誰過不去。來籤合同也算他們識相。”

其他人紛紛附和,有的談起昨日衝突的熱鬧景象更是眉飛色舞,渾不知當事人的切身之痛。

陳婉一口翅饌梗在喉嚨裡,之前的濃香似乎化作淡淡的血腥,欲嘔難嚥。撥弄著手上的湯羹輕聲問洪建學,“這樣讓那些人將來住哪裡去?”

洪建學詫異地望她一眼,然後笑起來,說:“市區裡多的是商品房,該補償的錢給了,他們住哪裡不是我們考慮的問題。Vivian只說你品學兼優,還沒說你心眼軟。你是學經濟的吧,應該知道市場經濟要適應商品經濟發展的需要,區域性利益要為整體利益讓步的道理。”

陳婉心裡冷笑,她倒是想知道整體利益中的整體是指哪部分。

洪建學不太願意和她探討這個問題,把話題岔開,問起陳婉的學業。陳婉不卑不亢一一作答,洪建學興致盎然問她有沒有想法到恆宇實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