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的心臟愉悅地平復了緊繃的神經。
“不要再浪費你的時間了,不值得。”她努力保持笑容, “謝謝你送我。”
下車才走了幾步,一股極大的力道從後突掩而至。她未作提防,往後踉蹌了幾步以為快摔倒時脊背砰地撞上秦昊的車身。然後他整個身子襲上來,毫無表情的面龐一步步放大,直到鼻尖幾乎相觸。
他藉著數米外小區入口的路燈細細端詳她,光潔的額頭、挺直的鼻樑還有弧度優美的唇形,黑黝黝的眼睛圓瞪著,跟鹿似的難掩驚恐。無可否認,這張完美無瑕的面孔讓他色慾燻心,讓他今天象個童蛋子似的患得患失。
“現在慌了?剛才跟我裝冷淡裝高貴那會兒怎麼不慌?”手下的細腰隔著衣服仍能感覺觸手柔軟細滑,他惡劣地捻了下,突然想起上次在帝宮時同樣旖旎的觸碰。
她細白的臉上染了一層羞憤的粉酡,扭動著身子試圖從他懷裡掙脫開。
“橫豎你軟硬不吃,我還用給你上臉?管你樂不樂意,我就是辦了你又怎麼樣?”他加大幾分力氣,她卻停止了掙扎,滿心嫌惡地緊迫逼視他,一句一頓忿恨地說:“來啊,就在這!你有膽子就做!”
她頸下衣領裡露出的面板都是潮紅色,胸脯微微起伏著,鼻翼輕聳,方才眼中驚惶的神色完全被決不妥協的兩團火焰取代。他一時有些不忍,鬆開少許手臂的箝力,小心拉開他們身體間的空隙。
“你不是要做嗎?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她嘲諷地笑,“你是人物,你有權有勢有錢,我一個小老百姓拿什麼敢跟你鬥?你搖搖手指尖,我應該感恩戴德爬過去舔你腳趾頭才對;你願意要我我應該回家燒高香拜祖宗才是;難得你紆尊降貴賞臉請我吃飯,我明天該去廟裡還願;多少人修幾輩子也修不到的福氣啊……呸,我噁心死了。”
說著她發狠推開他,他卻恍若不知,只是凝目注視她激憤的眼睛,鐵青的臉肌肉緊繃,湧動的戾氣幾欲噴薄而出。良久才輕輕問:“至於嗎?討厭我到這種程度?”
“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她深深呼吸,等待新鮮的空氣緩慢將激烈起伏的情緒安撫如常後才又說:“我們不是一類人,請你以後自重。還有,請你不要打電話或者找別的機會,我沒有那福分。”
他腦中有片刻的空迥,接著了悟地點了點頭,似笑非笑帶著輕蔑嘲弄的味道,慢慢說:“別恃著張臉張牙舞爪的,你不愛玩,愛玩的多的是。”
“那就最好。我們總算達成共識了。”她毫不留戀地甩髮離開。秦昊心裡象被什麼剜了個大洞,涼風出入冷颼颼的,回過神時她的背影已快消失在小區門口。
“等會。”他在她身後招呼,開啟車門,拿出那個袋子走上前遞給她,“是手機,電話卡里已經衝過費用了,能用一段時間。你不要我也沒處放。”
她雙手攬住自己的袋子只是搖頭,“你的東西我要不起。”
他收回伸出的手,看了眼手上的東西,神情有一絲倦怠,嘴角浮起自嘲的笑意。“這樣……”說著揚起手臂,那袋重物沿著拋物線飛向街角的黑暗。
是否想象力作崇,為什麼她總覺得他那束被街燈拉長的影子寂寥落寞,自嘲的笑容下還隱藏著其他的什麼?分明是她想要的結果,心裡卻空落落的,更讓她心神不寧的是她不知道這種空茫所為何來。
陳婉心緒遊離,蔣小薇腳步聲近了才恍然回悟。“蔣姐。”她站起來。
“坐,沒事,我今天回來的早,進來看看。”蔣小薇撫摸著蔣盼的頭髮,從上到下審視女兒作業本上的字型,滿意地微笑著對陳婉說:“不錯,我女兒脾性急,也只有你降的住她。連字寫的也比以前周正了。”
蔣盼置若罔聞,只是稍微別了下頭避開媽媽的手掌。陳婉見多了這對母女的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