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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沒你的手藝好。”
陳婉冷笑一聲,“你又知道我做的菜是什麼味?說不準能把你毒死。”
“你——”秦昊闔上嘴。有些話說出來太掉價了。比如上個星期天晚上,他以一個豐厚的紅包作代價矇混進了朱雀巷某個老頭的壽宴中,初時還深恐被人發現趕將出來,後來見和他有幾面之緣的陳婉舅媽忙亂之中並沒有認出他來,不由心下大定,老神在在地冒充子侄輩,海吃胡喝了一頓。
“我當然知道。”他不屑與她辯解。
第42章
秦昊離席去洗手間的當口,陳婉頓覺再次籠罩在葉慎暉深究研判的目光中,不自在到極點。
這個人年紀不比秦昊大多少,可城府之深非秦昊能敵。一雙黑黝黝的眸子如深潭般不可測,難辨喜怒。無所遁形之下,迎目相接。葉慎暉似乎為她的勇氣稍略怔了一下,隨即掩去眼底微芒,淡笑問說:“陳海行是你什麼人?”
他的聲音極為低沉渾厚,語氣刻意的溫和。饒是如此,心神突亂之下,陳婉手中的筷子幾欲墜地。
她並不以父親為恥,只是那雙永不瞑目的眼睛早化做心尖上潰爛的一隅,動輒而痛。
“是我父親。”她低聲回答。
葉慎暉若有所思地點頭,說:“剛才已經猜到了,你樣子沒怎麼變。”見陳婉疑惑,解釋說:“在你父親的辦公室裡見過你的照片。”
她神色一黯。過了一會兒試探地問:“你和我父親……很熟?”
葉慎暉凝目注視她許久,才微笑說:“不算熟,只是早些年打過幾次交道。”
這是這些年來第一次有人主動地和她提起父親,雖然理智上說要謹慎小心,可第六感告訴她面前這人不象是洪建學之流。她心裡有一抹衝動一抹渴望,按捺不住,直接問他:“什麼樣的交道?”
葉慎暉聞言抑制不住地笑起來,象看小孩一樣的眼神有趣地望著她,說:“你以為是什麼樣的?我們信誠建設只是小發展商而已。官路商途,各自為政,不相為謀。”
她哦了一聲,等待他繼續。葉慎暉卻點上煙,再無下文。
晚間與秦昊談起朱雀巷的未來,葉慎暉回憶起當年的一場惡鬥。那時洪浩林初任省長一職,與一把手林書記暗地裡較勁,濟城權力中心龍爭虎鬥之慘烈不足為外人道。葉慎暉身在局中心在局外,自然比一般人看得更加透徹。當年的陳海行頂頭上司是洪系人馬,反腐倡廉最關鍵的時刻自殺,想來應該是站錯了隊伍,成為被丟車保帥的一粒棋子,政治鬥爭中的犧牲品。
“這一次,你們家老頭子的壓力不小。洪浩林在濟東省內的關係盤根錯節,不是那麼容易扳倒的。” 這一輪換屆,又是一輪殘酷傾軋的開始。
秦昊知道葉慎暉朝中有人,只是到了地方不能不遵循地方上的規則。林書記與葉家關係一直不錯,可馬上要退居二線。葉慎暉想繼續在濟東叱吒風雲,勢必要尋找新的勢力。洪浩林與林書記是對立的派系,葉慎暉自然不能倒戈,那麼,與洪浩林爭奪一把手位置的秦昊的父親秦仲懷必定是不二之選。
秦昊想起自己幾年前初到濟城,就透過宋書愚的關係結識了葉慎暉。其間交往過程並不刻意熱烈,但是這數年間已成為抵足夜談的好朋友。秦昊表面上性格輕狂,但涉及實務時萬分謹慎、進退有道,他對葉慎暉最初的示好了悟於心,無非是源於老頭子的影響力,至於性情相投那是後話。此時,不由他不佩服葉慎暉的深心達算和政治上前瞻性的觸覺與眼光。
朱雀巷西街的工地紅紅火火的,若是給洪建學的恆宇地產挾勢而為,秦昊在東街的佈局必然前功盡棄。他思謀已久,先把洪建學推到高處,然後釜底抽薪。只是這期間需要葉慎暉強大的助力。葉慎暉是商人,在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