蠟燭,嘴裡念著佛經,彷彿這樣就可以安慰我如今混亂的心緒。
天微微亮時翠喜就來說宋金枝身邊伺候的宮女就來我這兒了,我的心微微一跳讓翠喜趕緊領她進來。
“奴婢恭請貴妃娘娘金安。”她跪在地上聲音裡帶著明顯的鼻音。
“說吧,什麼事兒?”我攥緊手中的檀香木佛珠。
“回貴妃娘娘的話,主子她去了……”略帶著沙啞的聲音響起,她跪在地上低著頭,雙肩一陣聳動。
“你是說……懋嬪她……”我微微顫抖著抓住翠喜的手說:“走……咱們去懋嬪那兒……”
“娘娘您當心著些,冬雪……”冬雪趕忙上前和翠喜一左一右扶著我出門。
“來喜,去稟告皇上和皇后娘娘,就說懋嬪去了。”臨行前我想起這個事兒吩咐了一聲。
“嗻。”小太監機靈地退下。
我坐在宋氏的屋裡看著宮女們給她更衣、上妝,人生無常……我的年紀放在這個時代也不小了,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步上她們的後塵離開這個世界。
因為還無法下葬所以宋氏的靈位停在長春宮,原本是要停在她自個兒的寢殿裡,可是我這兒有時會有小包子出入怕會驚到他們,金主大人先想到這一點就將她的梓宮抬去和年小蝶做伴。
宋金枝死後我的日子過得愈發沉默,我加緊約束兒女們的言行,只為了別在一個剛失去兒子的父親和母親面前作出失儀的舉動而惹怒他們,依稀記得似乎乾隆的幾個兒子就是這樣失去聖眷的吧?畢竟時間已經過了三十多年了,太久沒有回想起前世的事情,久到幾乎以為自己就是土著。
這後宮裡我能說得上話的就宋氏和李今美,宋氏已死而李今美是公認的皇后一系,我現在很想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可是一些必要的應酬不可免,皇后寢宮還是得天天去,在人前烏拉那拉氏是尊貴雍容的皇后,在人後她就是一隻刺蝟,當然這‘人後’僅限於只有我倆的時候。
經常聽著皇后帶刺的言語我也會有火氣,我就不相信金主大人不知道這事兒,不過是要我自己解決而已,我如你的意就是了。
“不知皇后娘娘是否有空?”這一日我主動出擊
“……”回答我的是她的沉默,我揮退旁人讓她們守在門口。
“臣妾今兒個是來和皇后娘娘說說心裡話。”我拿起小茶壺倒了兩杯茶,我將其中的一杯遞給烏拉那拉氏。
“沉默了這麼久,為什麼現在來說?”她狐疑地看向我但還是接過了那杯茶。
我在她接過茶後微微一笑說:“皇后娘娘心情欠佳,臣妾可以理解。只是這麼些日子,臣妾思量著娘娘的心情也該好些了。”
“哼!”烏拉那拉氏一聲抿了一口茶水。
“皇后娘娘……說心裡話,臣妾比任何人都希望寶親王好好地活著。”見她沒有反應我繼續說話,我原也不指望她會有反應。
“娘娘……做額孃的都有私心,說句自私的話,如果寶親王還活著,那麼臣妾的兒子們眼前有那麼一棵大樹庇廕,做一個宗室王爺平安終老。”我歇了口氣喝了一杯茶水繼續說:“寶親王不在了,臣妾的孩子勢必會被捲入是非之中。皇后娘娘……咱們都是從那會兒走過來的,深知其中的殘酷,都是做額孃的,怎麼忍心自己的兒子被拖進這趟渾水裡?”聽到這裡她的眼神略有鬆動,神情也緩和了一些。
“皇后娘娘的心情臣妾明白。”我再接再厲,看到她嘲諷的表情後我接著說:“臣妾不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當年臣妾的情形與娘娘何其相似?弘昀沒了臣妾的天也塌了,他是臣妾的希望……幸而在潛邸時仰賴皇后娘娘諸多照拂,不然……臣妾能否活到今時今日還是個未知之數,臣妾能有今天是皇后娘娘的大度,所以請娘娘放寬心胸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