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李曄倒是不覺得奇怪,畢竟是朝堂上有數的重臣,心性氣度都不會太差,雖然本質上路巖也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不是好人,跟才能是否出眾心智是否沉穩,本就是不相干的兩碼事。
“殿下在牛首山的事蹟,某素有耳聞,早就想跟殿下相聚,一睹殿下的風采,只是公事繁忙,脫不開身,未能及早去府上拜會,還請殿下勿怪。”坐下後,路巖開始寒暄。
李曄也開始官場互吹:“路公威名,如雷貫耳,天下誰人不知?能跟路公座談,實乃一大快事。”
說著,他裝模作樣嘆息一聲,“只是今日見了路公,才知天下人何其鄙陋,對路公的讚譽再多,也仍舊不能盡顯路公的風采。今日孤冒然前來,換做一般人,不是將孤視作仇敵,就是如坐針氈,而路公竟能穩如泰山,這等氣度,非古今名臣不能有。”
“哪裡哪裡,殿下能從容到此,就已彰顯出底蘊不俗,昔年老安王威重天下,世人莫不歎服,殿下雖然年輕,但已有老安王當年風範,果然是虎父無犬子。”路巖假裝謙遜。
路巖雖然是來會美人,但也是有帶高手的,但此刻高手還沒出現,顯然已是遇到掣肘,可見李曄背後,定有更高的高手,這就是路巖所謂“底蘊不俗”的由來。
兩人客氣寒暄,路巖是奢望自己的護衛趕來,好控制局面,重新掌握主動權,而李曄則是為了讓路巖知道,你別等了,你的護衛不會來了。
半響之後,美人帶著丫鬟,端上來茶水點心的時候,路巖已是頗為侷促,而李曄仍是侃侃而談。
美人雖然不懂官場之事,但也看得出來路巖對局勢的失控,她跟了路巖幾年,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見,不由得多看了李曄幾眼,但什麼都沒看出來,只發現眼前的年輕人,真是生了一副俊俏的皮囊,讓她春心萌動。
不過她沒能多看李曄太久,因為路巖揮手讓她退出去,這讓美人多少覺得有點遺憾。
“孤這回來,是想跟路公結盟,共同對付韋保衡。”寒暄過後,主動權盡握手中的李曄,直接開啟天窗說亮話。
路巖沒想到李曄如此直接,送到嘴邊的茶碗頓了頓,沒有飲下。
“殿下此言何意?”路巖摸不透李曄的意圖,開始打太極。
李曄話說的直接,誠意盡顯:“韋保衡掌權這些年,所作所為如何,已是不用孤多言,這等奸佞,理應被驅出朝堂,在孤看來,路公才是執政宰相的不二人選。”
路巖的茶碗頓在嘴邊,本來還想順勢飲一口,掩飾自己方才的尷尬,忽然聽了李曄這話,又是一怔,這下直接放下了茶碗,正眼看著李曄:“殿下”
李曄擺擺手,不想跟路巖有的沒的說太多:“王公也是這個意思。若是路公願為社稷分憂,孤與王公,都會鼎立支援路公。”
路巖說不出話來。
他心裡飛快的盤算。
先前他還跟美人說,他想取代韋保衡,但受限於勢力不夠,需要拉攏一批重臣。
現在的情況,是他瞌睡來了李曄送來枕頭,正中下懷。
若是有王鐸相助,路巖的勢力,無疑會上升到一個不一樣的層次。
王鐸不是一個人,他代表著一群人,朝堂上黨派分明,王鐸一黨不算太大的,但在韋保衡已經失去李冠書、康承訓的情況下,路巖若是加上王鐸,實力就足以跟韋保衡抗衡!
路巖不得不心動!
心動後的路巖,立即問了一個至為關鍵的問題:“殿下做這些,所求為何?”
所求為何,是指李曄支援路巖做執政宰相,需要交換的東西。
李曄、王鐸等人,若是成功讓路巖取代韋保衡,成了執政宰相,那大權就在路巖手中了,路巖成了得利最大的人,那李曄、王鐸等人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