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修士退出後,那些本攻佔不了城牆的低境修士,自然只能退卻,有李曄城牆前先撤退的僧人作表率,他們也不怕撤退後被問罪。
在李曄準備奔向下一處戰場時,僧兵團後方傳來鳴金聲。
這是收兵的軍令。
收了盧具劍,負手站在女牆,望著潮水般退卻的僧兵海洋,李曄忽然冷笑一聲。直到現在,都沒有僧人大修士單獨,或是幾個人出現在半空。這意味著這支僧兵團的統帥,根本不敢把自己暴露在他的視線。
五萬僧兵開始攻城時,聲勢浩大,看他們的樣子,恨不得一人一口,將陽關的土都吞了,然而戰鬥開始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他們丟下數千具屍體後,敗退而回。
陽關城頭的歸義軍將士,在此刻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吶喊聲,慶祝擊退敵軍的勝利。
這樣的小勝,並不代表此戰的勝利,僧兵團休整過後,很快會展開下一次進攻,歸義軍本不該如此高興。但他們這一陣贏得太快了,而且擊退的還是修士大軍,這讓之前士氣並不如何激奮的歸義軍將士,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將士們看李曄等人的眼神,跟看神仙沒有區別。
在很多將士心,這場戰鬥,其實是神仙之戰。
大唐神仙,在對戰釋門神仙。
“你消耗的靈氣太多了。”
這是李峴跟李曄說的第一句話,很嚴肅,“根據你消耗的靈氣數量,對城外的僧兵數量,算算戰鬥間隙靈氣的小量恢復,你也支撐不到把他們徹底擊敗的那一刻。”
李曄沒有反駁,委實是無法反駁;他也沒有過多解釋,的確是沒得解釋。
戰鬥形勢如此,靈氣消耗跟隨戰況發展而變化,要死板的控制怎麼可能?
這一場戰鬥,李曄追求的,是速殺釋門大修士,威懾僧兵團,打擊他們的鬥志,同時提升己方士氣,這樣一來,後續戰鬥縱然艱難一些,歸義軍也不至於崩潰。
能夠打退一次僧兵團進攻,有戰鬥間隙,可以讓李曄等人抓緊恢復一些靈氣,這是十分必要的時間。
李峴也覺得自己的要求有些不現實,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末了只是嘆了口氣。
他其實是想提醒李曄,此戰雖然事關沙、瓜二州及歸義軍存亡,但跟身系大唐國運的李曄的生死起來,孰輕孰重不必多言,李曄先保住自己不失,才是最重要的事。
在李曄右邊的是南宮第一,眼見僧兵團退卻,這廝提了三罈子酒過來,給李曄和李峴一人一罈。
不過是一炷香的戰鬥,他卻像是已經在城頭鏖戰了一日,不僅要喝酒,還一臉滄桑的感慨:“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還。”
說著,仰頭是一陣牛飲。
李曄快被他逗笑了,這四句詩壓根兒不是一首,掉書袋都掉得這麼失敗,真是沒誰了。不過李曄沒打算提醒他,主要是看到了南宮第一腰肋處的傷口,還有鮮血滲出。
等李曄喝完一罈酒,忽然迷糊了,那兩首詩原本是怎麼念來著?他在心裡默唸了幾遍,都是順口複述了南宮第一的話,一時間竟然想不起原來的詩句。
這讓李曄啞然失笑,看來自己跟南宮第一也是半斤八兩,都不是什麼正經士,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
方才的戰鬥雖然短促,但在釋門大修士悍然殺城頭後,還是給眾人造成了不少壓力。李曄戰鬥的輕鬆,還能幫襯李峴,除了他,也是蘇娥眉、衛小莊沒有受傷,餘者身都掛了彩。
這讓李曄不得不重新審視眼前的戰鬥。
茫茫的白色海洋,一名年僧人陰沉著臉,目光不善的看著周圍的大修士:“五萬修士大軍,進攻一座只有萬二將士駐守的小小關隘,我們竟然在一炷香都沒堅持到,被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