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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茂貞尋思著道:“逃走的契丹軍殘部,正在往儀坤州的方向潰退,渝關那邊的情況應該也是如此。經過這一場激戰,將士們都很疲憊,要攻打有地利優勢的儀坤州,只怕要修養一段時間才成。但是在這段時間內,契丹必定會加固儀坤州的防線,時間越久,防線就會越堅固。”
如果唐軍要擁有一個好的狀態,去進入草原徹底覆滅契丹國,就必須要正經休息一段時間。
這是一個悖論。
無法解決的矛盾。
但在李曄這裡,這明顯不是問題。
他笑得有些得意:“司近部沒有加入戰場,而是選擇直接回儀坤州佈防,盯著他們的虎衛軍和狼牙軍,自然不會閒著,眼下他們已經趕去儀坤州。耶律阿保機以為守住儀坤州,契丹就有生路,但是在我看來,儀坤州就是他人生的終點。我已經在儀坤州為他挖好了墳墓,就等著他進去長眠。”
一直在為北境防禦、反攻戰殫精竭慮的岐王,聽到這話,不能不感到詫異。
她睜大眼睛盯著李曄:“你早有佈置?”
李曄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難道認為,我會放任挑起舉世攻唐之局的耶律阿保機活著回到西樓?會滿意於,此戰只是擊敗攻打我大唐北境,冒犯我天朝威嚴的契丹蠻子?”
李茂貞被說得啞口無言。
她紅著臉惱羞成怒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有什麼手段!你在解決馬殷的時候,就說過你已經暗中聯絡了草原上的黃頭部、韃靼部。仗打到現在,也沒見他們出現,即便是在戰事最僵持的時候,你也沒讓他們動手,不就是在等今日?”
一口氣說完這些話,李茂貞自己先怔了怔。
然後她就乜斜著李曄,洋洋自得起來,對自己一眼洞穿對方謀劃的智慧,感到很是滿意。
對李茂貞偶爾表露的小孩氣,李曄已經習慣,見對方實在是開心,也就沒有多說什麼,去打擊對方的自信心。
他的確暗中聯絡了備受契丹打壓,同時自身也不甘失去地位的黃頭、韃靼兩部。這兩部都是草原上的大族,如今雖然明面上的軍力不多,但影響力很大,振臂一呼,要聚集舊部並不難。
只不過,李曄對他們並不能做到如臂指使。
先前跟他們聯絡,也只是確認了雙方有聯盟的可能。
要讓黃頭、韃靼兩部真的舉兵起事,還需要時機。要讓他們看到獲勝的把握,而不是冒險一擊,結果造反不成,反而被耶律阿保機徹底抹殺。
唐軍與契丹軍戰局僵持的時候,黃頭、韃靼兩部,自然是不會行動的,那時候舉事風險太大。但是媯州會戰後,他
們就看到了希望,下定了決心,開始準備。
彼時他們要是還不準備,李曄就會不高興了。等到一切都見分曉,勝負完全沒有懸念的時候,李曄還要他們做什麼?要摘桃子,怎麼都得先給樹澆水才行。
而今北口大戰結束,黃頭、韃靼兩部已經展開行動。
“邊軍經年鏖戰,守衛邊疆,實屬不易,他們可以休整。但是長安禁軍,現在卻是他們發揮作用,為國建功的關鍵時機,饒是有些疲憊,也必須堅持到最後一刻。”
李曄說到這裡的時候,愈發顯得胸有成竹,“別忘了,我們還有草原部族軍可以驅使。無論是從媯州來的部族軍,還是在北口俘虜的部族軍,都是能打順風仗的。
“退往儀坤州的契丹軍,也有不少部族軍戰士,等他們看到同樣不是契丹人的戰士,都選擇了跟唐軍並肩作戰,自然也就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活下去。”
依照李曄和李茂貞的佈置,半月後,唐軍浩浩蕩蕩抵達儀坤州。
唐軍中,長安禁軍自然是絕對主力,但這回輔助他們的,卻不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