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宗驍微微一愣,旋即展開手心的寶藍『色』披風,偌大的披風,只有攥在手心裡的那一點地方是乾的,一點雨水都沒淋上。
在那乾燥的一隅之地,裡面包裹的竟然是幕涼寫給他的那封信,完好無損的包在裡面,不曾被雨水打溼一點。
饒是子前一貫沉穩冷靜,此刻也是無法控制的震驚之情。
耶律宗驍大雨之夜失蹤了三個時辰,渾身上下全都溼透了,連胯下寶馬良駒都不知去向,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做了什麼,可他偏偏就是將幕涼寫給他的這封信儲存的完好無損,在這般瓢潑大雨之下,竟是沒有淋溼一點。
子前實在想不到,外面那麼大的雨,狂風吹卷著一切,整個京都的天都變了。三殿下如何能一路攥著這封信走回來的,還用自己的披風包著這封信。就因為這封信是納蘭幕涼寫給他的?可這信裡面,字字句句不都是罵他的話嗎?
一言情字,竟是將三殿下折磨的如此慘?
“子前,我是那麼的喜歡她,她就真的不肯再給我一次機會了嗎?正妃之位、八抬大轎、十里鮮花鋪路,生生世世不變的承諾。這些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就連玉拂那樣的女子,在聽到這一切的時候,恐怕都會激動的落淚,唯獨她……不會動容一分。”
“可我是真的喜歡她。我們之間,就真的不可能了嗎?”
耶律宗驍沙啞著聲音開口,這些話聽似是說給子前聽的,可這字字句句,不都是他內心最真實的聲音嗎?
他手中緊緊握著那封信,瞳仁凝結出了秋涼一般的霜華,整個人靜靜的坐在那裡,神情悲慼,眼神空滯,無算的,惹人心疼。
“殿下,您還會有機會的。四小姐那樣的女子,整個北遼再無第二人,若是您輕易能得到她的心,那她也就與其他女子沒什麼區別了。殿下,您要保重自己的身體才是。”
子前說著,彎腰輕輕撿起地上的披風,轉身無聲的退出大廳。
此時此刻,他深知,耶律宗驍需要單獨的空間靜靜思考接下來的一切。只是如今這般模樣的耶律宗驍,著實令子前擔心和震驚。
一言情字,耶律宗驍卻是在即將轉身的時候,深深的被傷到。
如果那天他沒有去親自去將軍府處理迎親的事情,不碰上大鬧將軍府的納蘭幕涼,不被她用花粉刺激的打一個噴嚏在山茶花上,也就不會對她另眼相看,更不會時時刻刻都想了解她其後的一切,一起一切……或許不會是現在的樣子了!
但這世上,終究不會有如果。
子前離開大廳之後,耶律宗驍手中緊緊攥著那封信,身子無力地從椅子上滑落了下來,他蹲在地上,蜷縮著身子,身上的雨水還在緩緩地滴下,唯獨手中那封信,始終安好。
世人眼中溫潤清朗,高貴優雅的三殿下耶律宗驍,這一刻,周身所有的防備都回到了人最初的狀態。
抱緊了胳膊蹲在那裡,手中那封信在眼前漸漸模糊起來。
“終究不是你……可我偏偏覺得就是你……八年前我認定了是玉拂,而今卻無法接受不是你的事實……我不是三心二意的人,只能說你的力量太強大,讓我不敢再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心……”
“納、蘭、幕、涼,我該信誰?”
耶律宗驍喃喃低語著,聲音漸漸低到無聲。
……
三天後,北遼京都百里外的官道上突然多了一支行進緩慢的隊伍,紫金玉輦,黃金牌幌,上百全副武裝的銀面護衛在前開道,三百妙齡少女環侍玉輦四周,一路上不停地灑下鮮花香粉,所經之處,香氣怡人,花『色』靡靡。
雖不曾見那牌幌上有任何題字,但如此裝扮和排場,十之**是波斯古國皇家儀仗隊。
波斯古國崇尚所有花草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