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半路,卻遇著了從洛陽九死一生逃出來的幾個袁氏族人,他們個個胳膊上帶著黑紗,見著袁紹就失聲痛哭,原來董卓那老賊早在得知袁紹起兵時,就很是殘虐的綁殺了袁隗和袁氏族人,他們幾人因當時不在京師逃過一劫。“將軍,您一定要為袁公和我等袁氏族人報仇雪恨啊!”
“這不可能!”
這起兵時日自然是早在董卓派使臣來勸解前,使臣來勸解前又更是早在這派探子進洛陽查探前,使臣和探子都說袁隗和袁氏族人健在,可這幾個如喪考妣的袁氏族人聲嘶力竭的又不像是作假,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行軍又很順理成章的停了下來。
如果是果決之人,也許在心裡做一番#自古忠孝難兩全#,等誅殺了董卓那老賊,我也就為你們報仇了等等的心理建設就直接帶兵殺入洛陽了。可袁紹他不是啊,好謀無決,少決則失後事,顯然在這裡,袁紹又一次掉鏈子了。
好在袁紹周圍還有他原先匯聚起來的能人謀士,再勸,行軍再往洛陽行進,而又行軍一段後,袁紹收到了來自他叔父袁隗的親筆書信。
袁紹:“……”
這時候內心就該崩潰了,到底是生是死就不能給個準話嗎?這不生不死的又是鬧哪樣啊!更坑侄子的是,袁隗的親筆書信裡竟然寫了董卓的好話,言明董卓現在已知錯就改了,洛陽已然有了新氣象,俗話說“浪子回頭金不換”,所以勸你聯盟軍還是解散了吧,不然到頭來很有可能會兩敗俱傷。
袁紹這一次果斷不信他叔父信裡的荒謬言論,董卓能知錯就改,那母豬就能上樹了!可果斷不信歸不信,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故佈疑陣?還是董卓那老賊真的怕了?又或者董卓那老賊是在拖延時間,而實際上卻是在洛陽等著他拍馬趕到要將他甕中捉鱉了?
這次袁紹不是一個人了,其他州郡牧守們也是一時聽說袁隗及袁氏族人死了,一時又聽到他們沒死,再一時又聽到袁隗顯靈了……真是就沒有個準信!如此一來,怎麼會不多琢磨琢磨。
原本他們就是各有異心,想找正兒八經的理由消極怠工呢。這下好了,袁紹所帶的軍隊中了#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debff,而其他牧守們一邊多疑一邊光明正大的消極怠工了:酸棗駐軍的將領每日大擺酒宴,要是質問他為何不去討伐董卓,人家還很有理了,沒看到袁紹袁大將軍率領的先鋒軍都還沒動的嗎?咱不能越俎代庖。再說了,你看到董卓的軍隊了嗎?沒有吧。董卓那老賊現在可是沉浸在溫柔鄉里,不知今夕是何年了。瞧瞧那故佈疑陣的,就是想當縮頭烏龜了還給自己打幌子呢。
如此一來,袁紹行軍卡在半道上,酸棗駐軍不動彈,這場聲勢浩大的討伐就正經不上不下,又尷又尬了。但這場討伐總得有個終點吧,或許糧草盡了,大家“不得不”各奔東西是個不那麼尷尬的選擇…吧?
酸棗有屯糧,另外給袁紹和王匡的軍隊提供糧草的是冀州牧守韓馥,他本就是個庸才,還是個風吹兩邊倒的牆頭草。空守著物產豐富,人口眾多的冀州,偏叫其他人奪了風頭,現在還不得不受制於聯盟軍所代表的“大義”。自從袁紹起兵後,韓馥惶惶不可終日,見袁紹卡殼後,也不知道是該鬆口氣還是該提一口氣。
這日,韓馥到了書房,不料書房裡已有客人在了,來人面目英勇,手持一杆虎頭金槍,見韓馥進來,很是反客為主的問候道:“韓大人別來無恙?”
韓馥認出了來人,當即語無倫次道:“張張張繡?你來做什麼?”
“放韓大人一條生路?又或者給韓大人留個全屍?端看您怎麼選了。”張繡是驃騎將軍張濟的侄子,日前都跟從張濟聽命於昭陽君,所以#近朱者赤#也是在所難免的。這話乍一聽還有那麼些俏皮,可膽小如鼠的韓馥就不那麼想了,連色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