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兩路奔赴,實力倍減。卻很可能欲速則不達,最後導致損傷更重。
秋鋒鏑與宋謙並不堅持已見,也無所謂,反正一路好,兩路好,都沒有完全成功的把握,慕容度是東家,由得他去作決定。
慕容度迅速權衡了一番利弊,最終點頭道:“就以狄公子所言為準。”他想通了。陳浩然關心的其實只是蘇涯的安危,慕容氏族手下的死活跟他並沒有多大幹系。先不說能不能強行要求陳浩然按自己的心意行事,況且退一步講,就算他勉強同意自己的請求,但若是蘇涯到時萬一有個什麼閃失,他必定會因此與慕容氏族翻臉交惡,自己豈非得不償失反而結下強怨?…
救命之急刻不容緩,既已定下。大家便即各作準備啟程。
陳浩然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從雁回關出來,為了避免途中節外生枝儘快趕到目的地。陳浩然與夏青顏按照地圖上所標示的方位,選擇人跡鮮見的崇山峻嶺上空飛行。雖然這一路上,遙望四野裡狼煙烽火處處,亦間或遠遠瞧見有大隊兵馬激烈混戰,戰鼓聲、馬嘶聲、刀戈聲、廝殺聲、慘叫聲隱約可聞,但畢竟沒有親臨戰場。對充斥其間的殘酷無情,感受並不是怎麼真切。
只是,當他抵達天門嶺群峰,在一座大山旁一個小鎮子裡降落之後,近距離所見的一切。令他無法相信這還是人間。唯其身邊的真實,才能夠直擊人心,在陳浩然看來,真正的森羅地獄,也莫過於此。
這個小鎮子不大,僅約百來戶人家。此刻,全鎮一片死寂,移目望去,眼中能夠瞧見的活物大概只有蠕蠕而動的蛆蟲,和縈縈飛舞的綠頭蒼蠅。
人,也有,不過,全部是冰冷的屍體,肢體殘缺不全,僵硬地匍匐在街頭巷尾,身下土地被**浸染得色呈赤褐。現在已是初夏,天氣微熱,每一具屍體都已然程度不一地腐爛了,散發出濃烈的異臭,成為滋生蛆蟲與蒼蠅的溫床。
久已不知寒暑的陳浩然只覺有一股凜冽的寒氣,從足底直衝上腦門,幾欲將人凍僵。儘管他也曾殺過人,但畢竟是無意中失手所為,第一次直面如此悲慘血腥的一幕,如許之多的生命如此脆弱地消逝,帶給他的震驚與衝擊實在是難以言喻,幾乎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
遍地屍首中,還有好幾人是婦孺孩童,從姿勢上看,死前必定經歷了極為痛苦的掙扎。陳浩然的目光停留在他們身上,神態一反往常的大大咧咧,久久默然無語。
佇立了良久,夏青顏打破難耐的沉悶,道:“走吧!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人問訊。”
陳浩然收拾起心情,點點頭當先舉步。
鎮子裡半數房舍都已被毀壞,簷坍櫞塌,到處一片斷壁殘垣,四下狼藉破敗寥寥悽悽,連蟲鳴鳥啾聲都不聞,陰森異常,儼然一片死域。
兩人接連進了幾戶外表尚是完好的房屋,屋中卻是塵土盈積蛛網密佈,主人顯然不是遭遇不測之災,便是早已避難它去。
兩人心知再找也是無用,出得鎮來,但見一條大道已然雜草叢生,一頭通向高峨險峻的天門嶺群峰腳下,一頭通往起伏不平的丘陵地帶。
夏青顏道:“既是無法打聽,就不知遇困者去了哪一方,搜尋起來要耽誤不少時間,只能發訊號尋人了。”
慕容氏族派出商隊遠行,均備有緊急聯絡用的煙火彈,尋人雖是較為方便,但必然會引來亂兵。陳浩然不說話,仍舊只是點點頭。
“咻。”
一束紅黃相加的煙花沖天而起,曳著長長的焰尾,極是明亮豔麗,雖是傍晚時分,十數里方圓亦清晰可見。升到最高點:“啪”地一聲爆炸開來,響徹四野。
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