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濁先是一愣,隨即冷笑不止。
真是我的好舅舅啊!一手將我娘從姬氏除名,青鸞洲數次圍殺,現在居然敢去擊沉龍丘棠溪的渡船,百餘條人命在這位姬家族長眼中,就這般不值一提?
是了,親外甥都能下那般狠手,不相干之人在他眼中,恐怕就是一隻只螻蟻!
劉景濁重重抱拳,沉聲道:“多謝樊姑娘相告,劉景濁記住這份恩情了。”
樊江月嘆息道:“報仇,我沒法兒報,不佔理,但這麼沒事人一樣,我也做不到。我想跟你約一架,等你日後到了瘦篙洲,咱們相約稚子江,不限於武道,痛痛快快打一架,一架之後,無論勝負,你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
到時這位樊姑娘怕是已經初入琉璃身了。
劉景濁點點頭,輕聲道:“好的。”
樊江月這才劣咧嘴一笑,輕聲道:“那就行了,既然來了中土,我就去一趟謝羅山,瞧瞧那處武道起源之地。”
樊江月抱拳所別,劉景濁抱拳回禮。
等到白衣女子離去,劉景濁忽然說道:“百節,你護著竇瓊返回燕巢宮,我得先走了。”
竇瓊並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沒等她說話,百節率先問道:“是有什麼事兒?”
劉景濁搖搖頭,“不知道,總覺得哪兒不對,但直覺告訴我,得抓緊南下。”
頓了頓,劉景濁輕聲道:“竇瓊,有些毛病,不用改,吃米吃麵全憑喜好便是,但是往後得學著凡是先在自己身上找毛病,然後再去怪罪他人,下次我定會去上一趟燕巢宮的。”
竇瓊面色複雜,想來想去還是說道:“我儘量。”
劉景濁又看向百節,傳音道:“明年五月之前,你繼續做我交待你的事兒,五月之後,你要返回流離郡,在扶舟縣開一間仙家客棧,把所有去到扶舟縣的煉氣士,哪怕是煉氣境界的,都要登記在冊。暫時先不要上青椋山,等我回去。”
百節點了點頭,年輕人已然一步躍起,直往西南。
大約御劍出去了百里地,劉景濁忽的掉頭返回,一刻時間而已便追上了樊江月。
年輕人背一把青傘,一柄木劍,飄飄然落地,開口道:“不對,你有什麼沒說。”
開天門境界自己遠遊,不費事,要把個武夫瞬息送出兩洲之地也不那麼輕鬆的,難道安子前輩就為了帶那兩句無關痛癢的話?
樊江月無奈嘆氣,沒法子,看來近兩年內,只能待在中土了。
“那位前輩說了,如果你追上來,那就把另外一句話告訴你,但我要在青椋山些結茅修行,在你正式返回青椋山前,我得替你守山。”
一道劍光劃過,飛劍長風將此地方圓百丈於人世間剝離出去,隨後又是一道月華掠過,方圓三十丈內,雷霆夾雜月華織就一張大網籠罩此地。
劉景濁還不放心,於是又甩出數千丈符籙,同時右腳跺地,瞬間起了一座陣法。
樊江月目瞪口呆,這傢伙居然還是陣道宗師?能做到瞬間起陣,起碼也夠的上宗師範疇,當時神劍山上若是他一開始就劍術、拳法、符籙、陣法齊上陣,恐怕自己撐不過一個回合吧?
做完這些,劉景濁沉聲道:“樊姑娘,可以說了。”
樊江月輕聲道:“老前輩說,門不在了,人在。人在,門就在。”
劉景濁沉默片刻,隨後點頭道:“懂了,這兩年就煩勞姑娘幫我守著青椋山了。”
沒什麼好客氣的,既然是安子前輩的安排,樊江月自個兒也願意,那她守著青椋山便只會有好處。
撤去陣法飛劍,劉景濁再次抱拳,輕聲道:“多謝姑娘傳信,就此別過了。”
樊江月反正是什麼都沒明白,只知道自個兒破境琉璃身的關鍵是在青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