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無風也無雨,也不曉得怎麼回事,水面就是時有波瀾,不甚平靜。
後面來的布衣中年枯坐一個時辰有餘,數次起竿,皆是空勾。但只一丈外的黑衣人卻次次連桿,魚簍子都裝不下了。
畢竟是此河龍神,灰衣中年人嘆息道:“道友,手下留情啊,再這麼釣下去,我這青泥河水族就要被道友撈乾淨了。”
那黑衣人頭也未轉,只是說道:“會放生回去的。”
灰衣中年人放下魚竿,笑問道:“道友不是青泥國人吧?”
黑衣人倒也有問就答,“不是。”
還有中年人又問道:“那道友自何方來?總不會來此就為釣魚吧?”
果然,這種事黑衣人也答。
“自白鹿城來,就為釣魚。”
白鹿城?灰衣中年人皺起眉頭,問道:“總不是姓龍丘吧?”
黑衣人只說道:“不姓龍丘,我叫初七。”
初七?這位龍神沒忍住皺起眉頭。
有些小道訊息,他是聽說過的。
神鹿王朝從前有二十三位護國供奉,代代相承。如今好像剩的不多,就只有幾位了。但他們沒有名字,只有代號,就是從初一,到二十三。
難不成,這是個龍丘家的合道供奉?
黑衣人又提一竿,居然主動開口:“別瞎猜了,你沒事我就沒事,我沒事你自然沒事。”
一句稀裡糊塗的話,倒是讓這位青泥河龍神明白了些什麼。
他緩緩起身,笑著說道:“那就煩勞道友手下留情,走的時候把它們放生了吧。”
黑衣人點點頭,“好的。”
這位青泥河龍神返回自家水府,自顧自點起來了一盤薰香,然後開始泡茶。
人是真聰明,但想的太多了,不過能想到這些,已經很不錯了。
從數千年在大月王朝那一面,註定了日後就是敵手。
可能對你們來說,我都不如一隻螞蟻啊!
………………
青蛟過境,有許經由謀劃在前,所以速度極快,幾乎是要日行萬里。
過那處斬龍臺時,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只多半月而已,青蛟已經到了入海口,自此便要由東海往北而行。
劉景濁帶著兩個徒弟,剛剛收起來飛舟,落在了甘州城內。
劉景濁未曾背劍,白小豆背青白,姜柚揹著自己那凡兵鐵劍與山水橋。
本來是想出了景煬王朝本土再落地的,可過甘州之時,忽然間想起來上次在於闐國碰見個馬幫中的年輕人,便想來看看,這一晃過去了好幾年,那年輕人如今怎樣了。
當年與龍丘棠溪去看過那個要三十兩銀子賣閨女的漢子,劉景濁輕車熟路,走入一處鬧市,結果老遠就瞧見一個雙鬢斑白,五十上下的賣肉老者。
其身邊還有個年輕女子,邊上還坐著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手中拿著一柄木頭做的橫刀,一看就是照著邊軍制式的直背刀做的。
姜柚已經提了兩串糖葫蘆,遞給白小豆,白小豆只是搖了搖頭,說自己不愛吃糖葫蘆了。
其實走在街上,看起來姜柚要比白小豆大好幾歲。白小豆還是十三四的模樣,姜柚看起來至少十七有了,是個大姑娘了。
所以大姑娘喊小姑娘師姐,瞧著是有點怪異。
白小豆輕聲問道:“師傅認識?”
劉景濁搖了搖頭,“也不算認識,就是幾年前與你們師孃返回的路上,聽到了個事兒,就來了一趟,算是看過一眼那個賣肉的老人。那時他還沒有這麼老。”
說到這裡了,就講了講那件事。
姜柚聽完就大笑了起來,嘴裡塞著糖葫蘆,說話含糊不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