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韓煜都心悅誠服的人不多,我相信眼前這人算是一個,即便是字字珠璣連韓煜都折服,也未曾從那人臉上看見半點驕縱,一如既往的平淡,似乎任何事都很難讓他在意。
那人手裡的東西編織完,拿起了我才看清楚是一串紅繩,他把一個精緻小巧的鈴鐺系在紅繩上,隨手掛在旁邊的柳樹上,我這才留意到,他身旁的那顆柳樹上掛了許多這樣的鈴鐺,風吹過搖曳柳葉,上面繫著的鈴鐺迎風響動宛如風鈴。
聲不斷、簷響風鈴,甚是悅耳動聽。
這好像是那人唯一有興趣的事,又低下頭編織另外一個,我慢慢走上前,很少見一個人如此專注地做一件事,或許是年紀相仿,而且看他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我用手輕輕搖晃柳葉,風鈴再次響起。
“為什麼要在這柳樹上掛滿風鈴?”我好奇地問。
那人一愣,手中編織的紅繩停了下來,抬起頭注視柳樹良久後,淡淡一笑表情很惆悵。
“我有一位故人遠行多年未見,每一次我看到這些風鈴響起時,幾乎認為我自己回到答應過等她的地方。”
我想那人口中的故人應該是一位女子,因為此刻他的眼中充滿了柔情和不捨,雲杜若都看得有些出神。
“你答應在什麼地方等她?”
“我本來答應帶著她回到我出生的地方,蓋一間春水綠波柳蔭花樹掩映下的小屋,屋簷下是擦得發亮的風鈴,和她過著日落而息日出而作的生活,每一次回家我都可以聽見那清悅的風鈴聲。”那人的目光柔情似水地注視著風鈴我能想象他看到那女子的樣子,那人很孤寂地笑著。“然後我就看見了站在屋邊等我的那人,飄逸如風笑顏如花。”
沒想到他居然是如此長情之人,聽他的話語字字都透著對那女人的眷戀和很深的思戀。
“她……她什麼時候回來?”雲杜若都有些感動地問。
“她沒有離開過。”那人收回目光笑容掛在他嘴角。“每當這柳樹上的風鈴響起,都是她對我在說話。”
那人臉上的滄桑透著欣慰,不過我能看出他淡淡試圖隱藏的哀傷,他應該是一個很孤獨的人,以至於他的話並不多,都說時間能撫平一切傷口,可在這人的身上我並沒有發現他能淡忘什麼,似乎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記憶越發的清晰。
還好!
他的年紀並不大,想必這樣的哀思沒有經歷過多久。
“祝願你早日等到你要等的人。”雲杜若終究是女人,感性寫在她的臉上聲音變得低沉。
“既然有緣,我也給你測一個字吧。”那人看向雲杜若很平和地說。
“……”雲杜若想了想說。“那就測一個願字吧。”
“測什麼?”
“最近遇到一件很棘手的事,就測測這事會怎麼發展。”
我猜雲杜若是想測案件的發展,到現在都還戀戀不忘惦記著案子,看來她的壓力也不小。
“那你得小心了。”那人鄭重其事地回答。
“小心?”我緊張地問。“為什麼要小心?”
“願字上面是屋簷掛白,死晦之字,死人進屋不祥之兆,下面是小心。”那人很認真地看著雲杜若回答。“現在是晚上,你問願字,今晚你會遇到已死之人,務必小心。”
我很擔心地看看雲杜若,韓煜的表情很憂慮,這人不像是那種欺世盜名信口開河的江湖神棍,就連韓煜對他都折服,從他口中說出這話,我第一個反應是或許今晚會有命案發生,雲杜若聽完臉色也焦慮起來。
今天本來是想著給屠夫過生日,讓雲杜若放鬆高興一下,沒想到居然測出這樣的結果。
“姻緣能不能測?”我忽然笑著岔開話題。
“可以。”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