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的看著地上神情有些恍惚，握住水桶的兩隻顫顫發抖“阿璃，我只是想為父母報仇。”

——我只是想為父母報仇——

白璃默然的看著他，心裡的某個地方有些生疼，這個少年笑若驕陽，他不顧手上是否沾滿鮮血，不論自己的生命是否終結，他只是想為父母報仇。他的心願在這個掩埋無數白骨的戰場上似乎很微不足道。

四周靜靜的，白璃和張梁都默默不語，良久還是白璃開口說了第一句話“趙小龍怎麼了？”

提到趙小龍，張梁灰寂的臉才有了一絲緊張和擔憂“我跟著軍隊在林子裡埋伏，可是還沒打將軍就下令我們撤，可我好不容易上了戰場，秦人就在我面前可我連一個敵人都沒殺，我不甘心啊！我就偷偷的轉了回去，可是被秦人發現了，我差點就死在了那秦人手裡，後來還是趙老大救了我一命！”張梁說的心有餘悸，他無法忘記趙小龍死死的勒住兩個秦人脖子，大喊著讓他快走。

白璃一聽就明白，這趙小龍還沒回來，現在生死未卜，白璃寬慰道：“放心吧，趙小龍會沒事的。”

“真的。”

看著張梁充滿希望的眼神白璃認真的點頭，她同趙小龍沒什麼交情，只是趙小龍之前在福安救過她，在疆城又幫過她，她也希望趙小龍能夠平安的回來。

“阿璃，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王爺讓我們去夜襲，可是，可是一看見秦軍就……”

白璃嘆了口氣“那你可知道軍令如山的意思？”

張梁注視白璃點頭。

“我們現在糧食緊缺，秦軍又只駐紮城外而不出兵，我們太被動了。康王四次誘敵，就是為了給秦軍一個假象讓他們誤以為我軍只能靠偷敵取勝，每一次只給敵人一點甜頭。秦人嚐到了甜頭可不夠滿足，這第五次逮住我軍的話定會窮追不捨。所謂窮寇莫追，秦軍犯了大忌之一。今晚的夜襲不過是個魚餌，康王是要引大魚出來。身為一個軍人最要緊的就是做到軍令如山！”

“阿璃！”張梁怔怔的聽著白璃所說的，忽然覺得自己羞愧至極，他什麼都不懂，他一直想參軍可他卻做不到軍令如山這四個字還連累了趙老大。

“你也無須自責，趙小龍他生來神力，能打的過他的人沒幾個，雖然平日裡他心高氣傲但不乏些小聰明，他一定會平安的回來的。”

張梁看著白璃堅定的目光重重的點了點頭。“嗯！他會平安回來的！”

這大晚上的，張梁一個人跪在外頭，寒風吹的人打心底裡冒出寒意。張梁本想讓白璃去休息，奈何這兒是軍營到處都是男人，終被白璃說服留了下來。

張梁跪著白璃坐著，夜深寂靜無人，為了解悶張梁不斷的同白璃講著他所遇到的有趣故事。

時間在閒談中過的飛快，白璃看了看天，天的盡頭已經露出了微亮的白光“張梁，時辰到了你可以起來了！”

幾個時辰跪著張梁的雙腿和四肢早就沒有了直覺，聽到白璃說時間到了兩手一鬆整個人癱瘓在地上，兩個滿水的木桶落地，伴隨著巨響濺起了一地的水花。

“張梁！”白璃趕緊扶住張梁要倒下的身軀。

張梁虛弱的說：“阿璃，我的四肢怎麼都沒直覺了。”

“許是跪就了麻了，你先坐好，我給你按一下。”白璃把張梁的身子扶好，張開手在張梁的手臂上按摩“怎麼樣好多了嗎？”

“嗯！不是很麻了。”張梁應了一聲，看著白璃露出乾淨的笑容，純淨且靜好。

白璃扭頭看向張梁，明媚的笑容明淨的眸子，與記憶中的那個人重疊。他也有煦日陽光的笑容，給人陽光般的感覺，在校園裡可謂是春風十里無人能及，他最愛的便是籃球。他叫白澤，是白璃的親弟弟。

張梁看著白璃，白璃也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