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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康王世子的隨從聽了這話,自然是不依的:“怎麼當不起了?你家小姐便是長公主之女,我們世子爺也是宗室貴胄……”
“行了行了”熟悉的少年聲音忽然打斷了那人的話,語氣中滿是不耐煩,“跟他們吵什麼?好男不跟女鬥,難不成我堂堂男子漢大丈夫,還要跟個小丫頭爭閒氣不成?快讓他們先進去,省得把人家大門堵得水洩不通,天皇老子來了都進不了門”
文怡一聽,便認出這說話的就是那康王世子,暗地裡好笑。他這話表面上是在退讓,其實也是在諷刺那位長公主之女排場太大,架子太足。
以東陽侯府的處事低調,會在杜淵如出閣前的最後一次聚會中請這麼一位身份高貴的小姐前來做客,大概也是看在她的出身份上吧?畢竟杜淵如成為太子妃後,便要與這些皇室女眷親戚打交道了,結一份善緣,也是件好事。只是這位長公主之女,雖不知本人性情如何,家中的下人卻未免太過張揚了些。這件事雖然他家佔了理,但畢竟是到人家家裡做客來的,起衝突的物件又是親王世子,怎的說話這般不客氣?
正思索間,文怡便聽到前頭傳來一個稚嫩的女孩聲音:“哪個跟你爭閒氣了?明明是你自己橫衝直撞,差點撞上了我的馬車,如今卻惡人先告狀怪不得別人都說你是個沒臉沒皮的小惡棍呢,真不明白東陽侯府為何要請你來”又大聲吆喝下人:“還不快走?跟這樣的人多待一會兒,都辱沒了身份”她的隨從紛紛應聲,東陽侯府的家人見狀無法,只得好說歹說,把她迎下馬車,一路恭敬送去大門裡去。
康王世子的隨從聽到這些話,都紛紛義憤填膺,但他們的小主人卻不為所動:“怎麼?連我的話都不聽了?”他們這才安靜下來。
那位長公主之女的排場大,人雖下了馬車進了府,但隨行的丫頭婆子媳婦以及護送的家丁侍衛足有三四十人,加上在她後面,又還有另一位女客,同樣是帶了許多隨從的,因此侯府門前一時半會兒還清空不了。那康王世子命人退到邊上,自己則慢慢地操縱著韁繩,讓馬慢慢踱開幾步,讓出位置來,好讓那些侍衛有路可走。
文怡在車廂裡聽了一會兒,悄悄掀起車簾的一條縫,正看到康王世子騎馬退開的背影,而他的隨從也都遵其令行事,沒再與那長公主府上的家人衝突。她放下車簾,心裡暗暗點頭:看來這位性情刁鑽任性的宗室貴胄,為人也不是一無可取的。但她轉念一想,過一會兒自己進府後,恐怕就會遇上那位長公主所出的小姐,又不由得有些頭疼。她向來不喜歡這種性子高傲、目下無塵的貴女呢
雖然頭疼,但文怡還沒忘記,以自己的身份,是不能得罪這些貴女的,便打算開口提醒冬葵一聲,注意約束隨行的人,不要與其他客人的隨侍發生衝突,就在這時,她們所在馬車的後方忽然響起一陣馬蹄的急馳聲,越來越急,聽起來似乎馬上就要跑過來了。冬葵忙挪到車窗邊,正打算掀開一點簾子去看情況,卻忽然感覺到一陣風吹起了那簾子,一個黑影飛快地從車窗外馳過,眷起一陣塵土,正中冬葵的眼口耳鼻。她嚇了一跳,低低地驚呼一聲,忙抬頭捂住了雙眼。
文怡見狀吃了一驚,忙探頭過去看她如何了,卻聽到外頭一陣陣的馬嘶叫與馬蹄聲,接著有好些人驚呼:“當心”“世子”“要撞上了”“當心後面”“快停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馬車晃了兩晃,又有男男女女驚呼尖叫,然後便接連響起兩聲淒厲的馬嘶叫,與那康王世子“哎、哎”的叫聲,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但很快便是一聲悶響,繼而有無數人高聲喊起話來:“世子、世子您沒事吧?可摔著了?”“小姐、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