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線生機,讓你活下來,它覺得你這人很好玩。”說話間,老儒右手在棋盤上動了一下,將那顆白子移了一個位置,接道:“命運就像我這雙手,本來可以把白子放在這個位置成必殺之局,但偏偏不下這裡,而要在這偏角毫無意義地點一顆,於是給你一口氣,你就活了,但命運也會像我這隻手一樣!”
“譁……”棋子全部飛灑地上,棋盤也翻落。
“命運隨時都可以這樣擾上一局,不管你是贏也好,輸也好,全部在他的手下死去!”老儒深沉地道。
林渺心中升起一股明悟,只是他不知道這老儒為什麼要跟他說這些,可是此刻他再不懷疑這老儒是瘋子,而是真正的隱者高人,其思想隱入深處卻不是世人所能輕易理解的。
“還請老伯指點,那我們身為黑白子又應該如何存於棋盤之上呢?”林渺誠懇地道。
老儒笑了,道:“這個是不能由你決定的,這是上蒼的遊戲,即使你想佔那個位置,但是上天偏偏給你另外一個位置,你也無法反抗!”
“難道我們惟有認命?”林渺反問。
“抗爭是上蒼給你的一個扳局的機會,但並不是針對上蒼和命運,而是針對你的對手,白子或者黑子!只要你表現得好,也許就可以戰勝對手,並不是每一個下棋者都是無賴,身為黑白子,能做的便只有你剛才說的那句話:剛才是剛才,現在不是剛才。”
頓了頓,老儒又道:“是啊,現在不是剛才,雖然剛才你可以殺了我,可是你沒殺,現在我又活了,我活在現在,不會想過去的痛苦,未來,我只用心內上蒼惟一賜給我抗爭的力量去戰勝對手,贏得終盤!”
林渺突向老儒深施一禮,誠懇地道:“謝老伯的教誨,晚輩一定銘記於心!”
老儒突地又笑了,大笑。
老儒大笑良久,直到笑得有點喘不過氣來方歇,道:“你居然聽懂了,哈哈哈……敢情你也已經瘋了!”
林渺不由得又一次愕然,旋又釋然道:“瘋子與人的區別只不過是一個會左手和右手下棋,還耍耍賴,一個不會自己和自己下棋而已,也許,我是真的瘋了。”
“說的好!年輕人的悟性極高,就像我這副永遠也畫不完的畫!”那蹲在地上畫畫的人也突然插口道。
林渺一怔,愕然反問:“悟性好得像一副永遠也畫不完的畫?”
“一副永遠也畫不完的畫,你便永遠都無法知道它究竟有多好!當你沒有把它展現在別人面前時,別人就永遠不知道你這副畫的破綻在哪裡。你的悟性好,卻是沒有人知道好到什麼程度,難道不像永生也畫不完的畫嗎?”那人不無傲意地解釋道。
林渺想笑,但又笑不出來,這老頭所說的話雖然有些牽強,卻也深蘊至理,叫他也不知該如何反駁。他本來是來找人的,此刻卻似乎變成與這些老頭來辯論道理了,所幸他的時間並不是很緊迫,反倒真的相信桓奇是住在這裡,因為住在這裡的人都是一群怪人。想當初桓奇行走近千里到宛城就為借二兩銀子,他便已當對方是個瘋子和傻子。當然,那時候他知道桓奇不傻,但至少是個很怪的人,而眼下這幾個看似瘋子的人也絕不是真的瘋,甚至比任何人都要清醒。不過,稱之為怪人卻是一點也不為過。
“晚輩來此,只是為了找一個人!”林渺立刻又引入了正題。
“我說過,這裡沒有人,只有瘋子!”下棋的老儒又一次重複道。
“那我也便是來找一個瘋子吧!”林渺道。
“我們這裡的瘋子不只一個,而是好幾個!”那掃地的老頭也突然抬起頭來,湊合道。
“但是叫桓奇的瘋子只有一個!”林渺肯定地道。
“桓奇?”三個瘋子全都臉色一變,表情顯得有些古怪。
“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