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青竹面露感激和少許興奮之色,重重點頭。樂景山笑道:“好罷,你還要做事修煉,就不用陪我們兩人說話了,且去忙你的吧。”
鍾青竹答應一聲,向這兩位在凌霄宗宗門裡地位舉足輕重的人恭謹地行了一禮,然後快步走出了屋子。
看著鍾青竹苗條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王亙回過頭來,笑著對樂景山道:“陣法一道向來艱難,一看財力資源,二看天資悟性,鍾師妹這三年來在島上所得靈晶不過平常之數,於陣法一道上的進境卻能遠超他人,只能說是天賦秉異,悟性奇佳了。”
樂景山笑而不語,顯然還是對自己的眼光十分滿意,不過很快他的笑容淡了下來,看了一眼王亙,卻是帶了幾分意味深長地道:“王師侄,今日宗門裡風起雲湧,你也算是風雲人物了啊。”
王亙臉上神色一僵,抬眼看向樂景山,默然片刻後,卻是露出了一絲苦笑,道:“師叔,底下那些師弟師妹們不曉得事情究竟,您還能不知麼,何必又來笑話於我?”
樂景山嘿嘿一笑,悠然道:“如今甘家那邊一個個視你為眼中釘,掌教師兄那一脈,說不得杜鐵劍對你也要生出幾分忌憚之意,更不消說連五大長老之一的雲霓,怕是對你也有幾分看法了罷。”
王亙默默無言。
樂景山起身負手,在堂上來回走了幾步,淡淡道:“前幾年我心裡還正想著,明陽師兄實在了得,生了一個厲害的兒子,又調教出一個厲害的徒弟,這日後宗門掌教大位,當是在他反掌之間啊。可惜如今看來,似乎還是親兒子比較好一點嘛。”
王亙站起身來,神色一正,道:“師叔慎言,家師深謀遠慮,計謀如海,非我愚魯之輩所能窺探,這等妄測之言,師侄實不敢聽。”
樂景山深深看了他一眼,嘴角浮起一絲笑意,道:“當真不敢聽?”
王亙點了點頭,道:“實不敢聽。”
樂景山踏前一步,又道:“但你心中莫非當真並無他想?”
王亙沉默片刻,斷然道:“並無他想。”
樂景山凝視了他一會,忽然莞爾一笑,轉身向旁邊走開兩步,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又轉頭對王亙笑道:“你看我陣堂在宗門裡如何?”
王亙一怔,有些不明白這位師叔的意思,但猶豫片刻後還是坦然道:“金虹山上堂口眾多,但還是以丹器陣獸書寶術七大堂口為尊,書堂術堂這般的且不論,師叔主持治下的陣堂這數十年來勵精圖治,實力大進,以我看來,在宗門裡各大堂口中,實力當可排進前三之列。”
樂景山凝視著他,臉色平淡,道:“但我卻連五大長老之列都進不去。”
王亙臉色瞬間一變,甚至覺得脊背之上都猛地一寒。
樂景山忽地又是一笑,重新恢復了之前那副溫和的神態,道:“好罷,下來看也看過了,左右無事,我就先回山了。”
說著便向外走去,王亙則是連忙跟上陪著送出門外,到了大門口處,樂景山腳步微微一頓,看了王亙一眼,微笑道:“好好做事,將來自然會有大好前程,若是萬一遇上什麼難處,也可以來找我這個老頭子,說不定也能幫幫忙的。我看好你哦。”
王亙深深施禮,低聲道:“弟子明白了。”
樂景山點點頭,轉身離開。
王亙緩緩直起身子,目送這位元丹境師叔離去,良久之後,才默默地轉身返回屋中,當他獨處一室無人在側的時候,臉上卻是慢慢浮出了一絲凝重之色。
那座龐大的妖島重新映入眼簾的時候,沈石只覺得並沒有和自己前兩次過來時有任何的區別,一樣還是山脈起伏森林密佈的風景,甚至連遠遠從山脈深處傳出來的獸吼聲,聽起來也沒覺得有什麼異樣的地方。
站在甲板上,他忍不住偷偷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