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旺沒有法子,值得遵從妻命去「囑咐」準新郎官去了。
······
「伯淵吶,按理說這話該是做父親來囑咐兒子才對,只是咱家情況特殊,我就跟你說一說。」
田伯淵肅立一旁,一副洗耳恭聽的恭謹摸樣。
田旺不自在地摸了摸袖子,道,「那個洞房的時候啊,你也知道,女人身子都普遍比男人弱些,這新娘子跟新郎官更是這樣。」
田伯淵那副恭謹嚴肅的摸樣終於有些端不起來了,他道,「老太爺,您放心,我都知道,我一定會體恤小妹的。」
「不是那個意思,」看田伯淵沒能理解裡頭的關竅,田旺只得把話說得更直白了,「這也是古時候傳下來的的規矩,兄弟同娶一個新娘子的時候,洞房啊,就是都進去沾一沾就行了,不能做完,懂不懂?嗨,就是那個啥,點到即止!是那個意思就行了。」
田伯淵這下算是聽懂了,瞬間臉色爆紅,恭謹的麵皮終於破裂了。
或許人的好意思正是建立在別人的不好意思上的。田旺本來跟孫輩說起這個話題很是有些尷尬,可如今一看養孫那臉紅的樣兒,他老爺子反而原地滿血復活了!「這都是老規矩,也是怕新媳婦兒傷了身子不利兒孫。」話頭子一開就闔不上了,「這世上男人苦哇。都說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我就想著,洞房那可不是啥好時候,且熬且受罪著吶。」又咂咂嘴,「不過也就一夜,以後就好了。」
一番話說完,看著養孫那幾乎要冒煙的大紅臉,田旺很是有些意猶未盡地摸出一本薄薄的冊子,往書桌上一擱,「這裡頭有教,你翻翻看,可得記得跟仲涯他們都說說,這是大事兒!」
說完老爺子就慢慢往外踱步,臨出門的時候忽然想起來,這回的新娘子可是他老漢的寶貝孫女兒啊,於是急急轉回來,再叮囑一句,「這冊子上的可得照做!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
那冊子上說的啥呢?
嘿嘿,頭一頁,洞房要事,將洞房時候要遵守的規矩一個個都說出來了。
那些規矩委婉點兒說就是:兄弟共妻的時候大家一塊兒洞房,但因為狼多肉少,一個個地都不許敞開了肚皮吃,一人嘗一口就行了。
定國公聘下了北林州一位名不見經傳的農家女為妻一事在北林州引起了極大的轟動,訊息一經證實,人人都在猜測這新娘子到底有什麼奇異之處,竟引得高高在上的國公爺不顧身份,不僅娶了農家女,竟還甘願與他人共娶。
這謠言傳來傳去,就變作了「定國公未婚妻美若天仙,有傾國傾城之貌」之類的誇張言談了。
也正是因此,田寶的及笄禮極為盛大,河間府各級官員、各大富商,均派了女眷前來祝賀。
及笄禮一過,婚期就近在眼前了。
田寶最初極是不安,不為別的,就為小時候見到的那個剽悍的洞房規矩,五個丈夫一個妻子,天爺啊,這是要死的節奏吧?
後來又一想,哪幾個可是她的哥哥們呀,從小就寵她寵的厲害,連重話都不曾說過一句的,有毛好擔心的捏?到時候撒一撒嬌鬧一鬧,大家蓋上棉被純聊天就好了嘛。
這樣一想,田小寶頓時淡定了。
出嫁這天她也十分淡定,哥哥們都商量好了,再過不久就把家裡長輩們接去北林城贍養,她這嫁來嫁去還是在自己家呆著,有毛好傷心的?
拜堂的時候她淡定依舊,紅蓋頭擋住了大半視線,反正她也看不見,叫怎麼拜就怎麼拜。
就是夫妻對拜的時候,她從紅蓋頭底下看看自己這邊裙擺下露出的一點繡鞋尖,再看看對面齊刷刷十隻五雙黑靴尖,頓生勢單力薄之感。
撒帳壓床交杯酒,等一切塵埃落定,洞房裡一干人等都退了出去,全喜婆子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