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狂風乍起,帶起滿地煙塵,風過之後,地上的痕跡也都被掩蓋乾淨。
葉蘇再次目瞪口呆。
阮綿和燕陽羽一同走回來,見他呆呆的,還招呼了一聲:“走。”
葉蘇連忙收斂收神,他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問,快速爬上了車。
等到幾人都上車坐好,阮綿發動車子,一腳油門轟了下去,車子一聲咆哮,箭一般躥了出去。
奚家兄妹一左一右將葉蘇夾在中間坐在後座,那黑衣人被捆了手腳丟在了後備箱。
路上,葉蘇擔心自己身上的血漬和泥灰蹭髒了阮綿的車座,屁股只搭了個小邊,拘謹的坐著。
奚瑤從身上的小挎包裡翻出一包溼巾,抽出一張來幫葉蘇擦臉,葉蘇不好意思的接過溼巾,小聲道謝,自己胡亂擦了擦。
奚瑤也不強求,又俯身檢視了下他膝蓋處的傷,皺著眉頭問:“到底怎麼回事?是誰抓走了你姐姐?”
葉蘇有個姐姐,奚瑤是知道的。
葉蘇長得好看,又是省狀元,家裡條件不好,平時吃的用的永遠最節省,簡直是美強慘的典範,在學校裡關注他的人挺多的,奚瑤就是其中一個。
他家裡的事並沒有瞞著人,關注他的人幾乎都知道。
他父親是個爛賭鬼,在葉蘇八歲那年因為躲追債的慌不擇路被車撞死了,他媽身體不好,早年還總挨他爸的打,落下很多病根,勉強養了他們姐弟倆三年也沒了。
他姐比他大兩歲,他媽沒了之後就輟學打工供弟弟上學,當時她的說法是:反正她學習也沒有弟弟好,不如去打工賺錢供弟弟唸書,等將來小弟出息了,再反過來養她。
在別的大學生享受大學生活時,葉蘇卻在四處打工、做家教,各種兼職貼補家用,被戲稱為打工皇帝,只為了讓他姐姐能輕鬆一些。
平時同學聚會啊、出去玩啊什麼的永遠也找不到他,他所有的空閒時間幾乎都用來打工,他並不以此為恥,平時談起也都大大方方的。
而且他雖然自小坎坷,性格卻並不陰鬱孤僻,待人和善,同學有什麼難題找他,能幫的他也都盡力,在同學中人緣挺好的。
現實生活中其實沒有那麼多尖酸刻薄瞧不起人的,大多學生自認做不到他的自律,就很佩服他。
很多家境不錯的同學都想要幫襯他一把,可他卻說他好手好腳的,又不是在絕境,不想平白占人家便宜,有門路的同學就經常給他介紹活兒,也算是變相的幫他了。
所有熟悉他的同學都知道他們姐弟相依為命,感情極好,姐姐被人抓走,他怕不是要瘋。
葉蘇用手裡的溼巾近乎神經質的擦拭著手掌上的泥灰和血漬,碰到那些擦傷的傷口也不躲,一併擦過去,聲音卻是與動作相反的清晰和平靜:
“幾個月前,我姐姐交了個男朋友,聽說對方家境挺好的,對她也不錯,我說我要看看對方,可是對方挺忙的,一直也沒看見。
前幾天,我姐跟我說不用看他了,她打算跟那人分手,我問為什麼,她說三觀不合。
我追問,她才告訴我說,對方騙了她,本來以為他只是個家庭條件稍好些的普通人,結果卻是孔家的大少爺。
她說她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那樣的人咱們高攀不起,那種家庭咱也進不去,弄不好還會招來禍端。
前天晚上那孔大少爺給我姐打電話,兩人在電話裡說了半天,約了我姐出去見面,說就算要分手也總要見個面說清楚,算是有始有終,我姐就去了,出門前還給我做了飯……”
他突然彎下腰去,手裡握著那一團黑紅相間的溼巾,似是不堪重負,緩了一下才接著說:“她走之後,就再也沒回來。
我給她打電話,最開始是沒人接,後來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