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綿似笑非笑:“孔家,孔家又算個什麼?一介商人而已,金貴在哪裡?”
孔靈薇下意識就想反駁,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去反駁。
從小到大,她一直都自覺高人一等,除了媽媽和外公等一家姓孔的,沒有她看得起的人,包括她自己的親生父親。
她覺得林觀主的身份配不上她媽,更不配讓她叫一聲“爸”,她連姓氏都是隨母,而林觀主只能算是給她家做事的下人。
她以自己孔家人的身份為傲,可是現在她卻是被阮綿的話問住了。
孔家沒有人從政,說穿了確實只能算是商人,可是……他們跟那些平頭百姓怎麼能一樣?
想要反駁卻不能反駁的感覺讓她覺得憋屈。
阮綿也沒想聽她說話:“你們那個葛大師蒐羅了這麼多兇魂,定然是有用處的,這個用處是為他自己,還是為孔家?”
孔靈薇神情一頓,眼神有一瞬間的躲閃。
阮綿已經從她的反應中得到了答案:“既然如此,被你折磨死的那人的魂魄想來也不會被浪費。”
她拿出剛剛收起來的瓶子:“會在這裡嗎?”
孔靈薇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但當阮綿開啟了瓶塞,一群烏泱泱的兇魂湧將出來時,她頓時被嚇得驚聲尖叫,拖著被綁在一起的母親連連後退。
那些兇魂被放出來,卻是不敢亂動,也不敢跑,只畏畏縮縮的站成一堆,唯有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的白襯衫牛仔褲的青年目光死死的盯著孔靈薇,滿是怨毒。
阮綿的目光在兇魂中一一掃過,看到了他,輕笑了一聲:“竟然真的在。”
她仔細看了看,確實容貌出眾,活著時必然容光更盛,怪不得會引人覬覦。
她抬手一引,那青年兇魂就被引出了鬼群:“大家都是兩條腿支個肚子頂個腦袋,誰又比誰金貴些?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去吧,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將其餘的兇魂重新收好,阮綿忽略了身後驟然響起的驚恐的慘叫聲,抬步向步崢的方向走去。
冤有頭,債有主,苦主索命,可不關她的事,良善,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