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可不成。”姜梅瞥了一眼熟睡在地上的如意。
若是給她發現,她深宵邀男人進屋喝酒,還在她的臥榻之側,只怕會嚇得暈過去。
“走,我知道有個好地方!”李煜宸微微一笑,燦若春花。
姜梅有一瞬間的恍神,忙關了窗,拉開門跟著他悄然離開浣衣房。
大約搬到這裡最大的好處,就是身邊不再跟著一堆的丫環,也沒有侍衛們守著院門,出入相對自由了許多。
李煜宸輕車熟路,姜梅的記憶力也算不錯,跟著他七彎八拐地走了一段,已知他是往碧波亭去。
下人房與忘月苑原本只隔著一個碧波湖,浣衣房在下人房的南邊。
出了院子側門,繞過半個湖,就已抵達亭邊。
月亮隱在雲層裡,只露出半個鉤子,湖邊流螢飛舞,湖面荷香陣陣,隨著微風吹來,鼻端滿是異香,置身亭中,只覺清爽無比。
姜梅走過浮橋,進到亭中一瞧,亭上石桌上已擺了幾碟下酒小菜,看來他早有準備,偏還裝得漫不在乎的模樣。
“嘖,靖王雖冷血殘暴,對下人倒還寬厚,浣衣房雖非錦衣玉食,伙食倒也差強人意。”姜梅微笑,指著桌上精緻佳餚淡淡調侃:“煜宸不需如此費心。”
李煜宸被她一語道破心事,不禁俊顏一紅,好在夜色深濃,否則越發尷尬,尤自嘴硬:“你想得美,本少爺衣必華服,飲必美酒,吃必佳餚,住必精舍,豬食是絕對咽不下去的。”
“哈哈~”姜梅也不與他爭,在他對面坐了,取了只杯子在手:“我酒量淺,明兒還有一堆的事情要做,只喝一杯就好。”
“你肩傷未愈,喝茶。”李煜宸早有準備,彎腰從桌下拎出一隻茶壺。
姜梅一摸,壺身還是熱的,不禁心生感動:“那你呢?”
他的傷應該比她嚴重得多吧?
“我是酒蟲,無酒不歡,茶與我無緣。”李煜宸挑眉而笑,給自己斟了一杯在手,望著她道:“這第一杯酒,先給你陪罪。”
說罷,不等姜梅說話,仰脖一飲而盡。
姜梅奇道:“你何罪之有?”
“若不是我,你也不至被人汙賴,降到浣衣房當丫頭。”李煜宸苦笑,眼裡藏著一抹無力:“乾孃的脾氣就是這樣,她認定的事,撞了南牆也不回,氣頭上誰勸也不肯聽,你忍幾天,等她脾氣消了,我再設法救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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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梅望著他,嫣然一笑道:“我在這裡住得好好的,幹嘛要出去?”
“梅子,”李煜宸嘆息著低語:“你知道心中有氣,何必在我面前固執?”
姜梅失笑:“我沒賭氣,這裡本來比忘月苑舒服。”
“莫非你想一輩子做個洗衣丫頭?”李煜宸奇道。
“一輩子太長,”姜梅搖頭:“以後的事情誰也料不到。”
她當然不想一輩子呆在浣衣房,就象她不想一輩子呆在王府是一樣的。
李煜宸只道她故意拿反話擠兌他,不禁正色道:“這事因我而起,我定會負責到底,給你一個公道。”
“公道?”姜梅低頭,慢慢地啜了一口茶:“什麼是公道?怎麼才算還了?我若根本不在乎,還不還又有什麼區別?”
李煜宸聽得怦然心動,黑眸在暗夜裡閃閃發光:“你真不在乎?”
“當然,”姜梅微笑,坦白地望著他:“說完全不在乎是假的,只是還在我的承受範圍之內。”
相信只要是個女人,莫名被安上個私/通罪名,無端被人在背後戳脊梁骨,白眼冷語相加,誰都不會很愉快吧?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
既然嫁進王府做妾已是事實,她早做好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