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慶幸夏歸楚易感期內並不怎麼耳聰目明,曹南宗臉上表情微弱的變化,此時他是看不出的。
曹南宗眨眼間收拾好心情,平靜地說:“做的時候談這些,你是怕我還不夠萎嗎?”
“我又不介意你萎,”這句話夏歸楚似乎想了千萬遍,順暢得好像直接粘在他的舌頭上,他捶了一下床,話鋒一轉,執拗地問,“所以你還瞞著我什麼?”
易感期的熱度又燒了起來,夏歸楚的身體不自覺地打著抖,聲線也比平時更啞,他大概自以為在強硬地逼問,橫眉怒目,不可一世,可曹南宗只從那張潮紅的臉上看到強撐的脆弱。
alpha的天性擺在那,夏歸楚又好強,外人很難把他和脆弱聯絡到一起的,但曹南宗喜歡他的意氣風發,也珍惜夏歸楚的脆弱。
第一次,是攀登息珞神塔那次。前一秒鐘夏歸楚還在和曹南宗說笑,下一秒他意外分化,腳一軟直接栽倒,曹南宗趕忙拉住他,像今日一樣,夏歸楚從善如流地縮排alpha懷裡,好像野獸受傷時本能找到安寧之地。
“哥哥……”夏歸楚仰起頭,一雙盛滿整個雨季的眼睛費力地想看清曹南宗,啞聲喃喃,“救我。”
他氣息弱,語氣卻篤定,沒有說“幫我”,而是“救我”。夏歸楚向在場唯一存在的神求助,並且覺得神救世人,理所應當。他那麼需要曹南宗。
那一刻曹南宗想起母親靜室牆上那糾纏雜亂的影子,如果阿修羅就是這樣,那他願意做一個拯救阿修羅的神,哪怕他覺得自己是個假神。
可夏歸楚還叫自己哥哥,神和人的界限被這個混蛋隨意塗抹模糊,除了如他所願,曹南宗別無他法。
此刻曹南宗和那天一樣,從夏歸楚發燙的額頭吻到鼻尖、唇瓣,夏歸楚卻輕蹙眉頭,咬了一下他的嘴,道:“我身上都是汗,你別逃避問題。”
“我沒有,瞞著你的事是有不少,但我那不是逃避。”曹南宗低眉斂目,神情有些低落,都到易感期了,夏歸楚卻不如之前做“好朋友”廝混時那樣渴求他,更比不上從前在聖壇那些昏天暗地的雙修。
“辯論賽那天正好趕上收購會,很不順利,對方臨時推翻之前議好的價格,我和他爭了起來,爭執真累人啊,爭到最後也沒談攏,還錯過你整場比賽,說真的,我覺得自己很沒用。”
新聞上說,曹副總如何臨危受命,如何短時間內力挽狂瀾,聽起來是一樁傳奇,可真做起來,冷暖自知,歷程漫長。
前二十年曹南宗學的都是清淨自在,放下超脫,陡然間急轉彎,學商業學經濟,學談判學管理,哪怕曹南宗過目不忘,又慣於體察人心,保住暮雲集團也幾乎熬幹心血,讓他分身乏術。
他沒提當年那人對自己的羞辱,只說:“我很抱歉錯過你的比賽,但錯過就是錯過,就算有這些理由,也改變不了什麼,說出來沒意義,說了你反而會來安慰我,那樣我更過意不去。”
“不,要說的,”夏歸楚搖頭,“我不管,要說。”他知道曹南宗遲到一定有理由,所以癥結也不是責怪曹南宗遲到,而是他總要親耳聽到曹南宗說,才有和愛人分享同一個世界的實感。
夏歸楚重重往床上一倒,嘟囔道:“你不說,我才感覺自己很沒用,好像只是你養的一個寵物,無知無覺地享受你的照顧。”
“怎麼會沒用?”
柔軟的床墊往下陷,曹南宗跪上床墊,手輕柔地掌住夏歸楚的臉頰,“阿楚,那天在普臘河遇見我,你早就認出我是誰了吧?倒是我自作聰明,還假裝自己是待選的omega,以為能騙過你。你載我過河,和我講學校裡的趣事,我許多聽不懂,問了很多傻問題,你笑我怎麼這都不懂,可一看我不高興,你又說不懂就不懂嘛,人人都有不懂的東西,逗我開心。我那時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