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君墨染待要上前接她,姜梅已雙手一鬆,輕盈地躍了下來。
她先推開窗,問在院中等著的眾人:“剛才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聽到了~”
“好象有什麼東西倒了~”
“好大一聲,嚇死人了~”
大家亂紛紛地答。
姜梅滿意地點頭,扶起剛才被自己踢倒的錦凳,瞧了一眼,再把被冷卉踢翻的那條錦凳拿過來,兩條並在一起,遞給眾人瞧:“看出來了嗎?”
“九夫人,兩條一模一樣的凳子,你要我們看什麼?”侍劍瞧得莫名其妙,霧煞煞地望著姜梅。
竹韻細心,低頭瞧了一會,忽地“啊”地一聲嚷了出來:“原來是這樣!”
錦凳
只見同樣兩錦凳,一條錦凳上只留有一對淺淺的鞋印,邊緣光滑齊整,其餘部位光潔如新,一塵不染;另一條上卻足跡凌亂,印滿了不規則的鞋印。
就算冷卉站上去一次就成功地把白綾拋上了橫樑,但之後她要調整白綾的位置,再繫結,再自縊,身體不可能一直保持紋絲不動。那麼,錦凳上留下的就不可能只有一對足印。
說穿了,道理其實很簡單,然而若不是她做了一番演練,用事實來證明她的說詞,想要說服眾人想必還需費一番唇舌。
在證據面前,無人再執疑義。
姜梅掀開覆在冷卉屍身上的白綢,再次仔細堪驗一遍。
這一回,她終於在頸側的紫色勒痕中發現了點狀出血點,以手按壓觸感僵硬,是生前的皮外損傷。
據以上推斷得出結論:兇手將冷卉掐暈之後,再抱著暈迷的她掛到白綾上,製造出自縊的假象。
然而,得出結論並沒有使人輕鬆,殺死冷卉的究竟是什麼人?他與佩琴之死是否有關係?
意識到靖王府裡很有可能潛藏著一個殺人狂魔,不知什麼時候,他又會將魔爪伸向下一個目標,侍劍和竹韻都不禁毛骨悚然,兩個人面面相覷,一聲也不敢吭。
侍劍還好,跟著佩琴總算是習過些武藝,又經歷了戰亂,見過些生死,心裡雖怕面上總還勉強能維持平靜。
竹韻就慘了!她一直跟在老夫人身邊,名義上說是個丫頭,其實比平常人家的小姐還尊貴幾分。
她養尊處優的哪裡見過這個?好在老夫人家教素嚴,即使嚇得心肝都快碎了,臉也蠟黃一片,總算沒有尖叫出聲。
“侍劍,竹韻,卉兒的死先不要聲張,對外只說是自縊,免得走漏了風聲。”君墨染沉吟片刻,簡潔地下了命令。
“是,奴婢遵命。”侍劍和竹韻曲膝行禮,雙雙告退而出。
屋裡三個人對著床上的屍體,相顧無言,陷入長久的沉默。
“傳綠珠進來問話吧。”李煜宸嘆了一口氣,率先打破僵局。
綠珠早已哭成一個淚兒,進了門看到冷卉的屍身,衝過去抱住她又是一陣號陶大哭:“小姐,都怪綠珠不好,就算小姐再生氣,打死奴婢也不應該賭氣先睡了,不來服侍……”
她掉了二顆門牙,一邊數落一邊號泣,聽在耳裡,猶似一架破了的風琴不斷地發出悲鳴,說不出的怪異刺耳。
姜梅再三忍耐,終究還是皺起了眉頭。
君墨染沉聲道:“好了,別哭了,本王有話問你。”
“是~”綠珠勉強收了淚,跪在床前垂頭應道。
“你先起來說話。”姜梅見她可憐,拉她起來,她拽著床沿,死活不肯離開半步,姜梅無奈,只得做罷。
“我問你,小姐最近可有什麼異常?”君墨染的話問得十分含蓄。
綠珠是她的貼身丫頭,若她真的有相好的男子,來往間有了身孕,一定很難瞞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