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如意被連人帶行禮甩到了車廂的底部,掙扎著扭動四肢,驚惶地大嚷:“小姐,你在哪裡?”
“藍三,出什麼事了?”姜梅不及檢查自己,忙揚聲詢問。
幾乎與此同時,藍三低咒一聲,飛身躍了下來,側身鑽進傾倒在路旁的車廂裡,把姜梅打橫抱了出來:“九夫人,你沒事吧?”
他低眉,在疏淡朦朧的月色下,見到姜梅額前那一片殷紅的血漬,心中一悸,雙腿忽地軟了,踉蹌著向後退了一步。
姜梅失去平衡,忙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輕呼:“小心~”
“流血了~”藍三垂眸望著她,眼裡流露出濃濃的自責。
如意這時才從車廂底部爬出來,懵懵懂懂地望著面前相擁的兩個人,張大了眼睛,厲聲道:“藍三,你幹嘛?”
夜宿榆樹林
被如意一喝,藍三倏地一驚,這才發現兩個人的姿勢太過曖昧,唰地漲紅了臉,下意識地兩手一鬆。
姜梅冷不防,抱著他的脖子直直地往下掉,百忙中只能揪住他的衣襟保持平衡。藍三見她失衡,忙去扯她,這一拉一扯之間,藍三的前襟被生生地撕開,露出大片麥色肌膚。
“藍三!”如意又羞又氣,尖叫一聲掩住臉轉過身去:“你,你無恥!”
藍三手忙腳亂,徒勞地拉著衣襟蓋住胸膛,訥訥地說不出一個字,臉紅得要滴出血來。
姜梅驚魂稍定,見此情狀,指著二人,笑得直不起腰。
“小姐,都這樣了,你還有心思笑~”如意漲紅了臉,輕聲嗔怪。
“哈哈,好,我不笑。”姜梅好容易止住笑,問:“究竟怎麼回事?”
藍三斂容道:“好象是車軸斷了,我去看看。”
“車軸斷了?”姜梅一驚,抬頭四顧——四周黑黝黝,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車子壞在這裡,這漫漫長夜要如何度過?
“是不是真的啊?”如意表示懷疑:“該不會是你故意弄壞的吧?”
藍三彎下腰,扶住車身大喝一聲:“起~”兩手同時用力一掀,將車子掀得翻了過去。
姜梅瞄一眼滾落在地燒得只剩灰燼的氣死風燈,輕嘆一聲吩咐:“如意,去撿些枯枝來,幫藍三照著讓他修車~”
“哦~”如意忙放下手裡的包袱,跑到樹旁踮起腳尖去折樹枝。
“不用了~”藍三擰緊了眉毛,淡淡地道:“今晚怕是修不好了。”
車軸從中斷裂,印痕很新,看樣子,象是被什麼人蓄意破壞。
“修不好?”如意愕然地回頭,寒意倏地爬上背脊:“那怎麼辦?”
“很簡單,”姜梅聳了聳肩:“一,咱們步行往前,找店家投宿;二,找個避風的地方先過一晚,明天早上再做打算。”
“走?誰知道要走多遠?”而且,天這麼黑,想想都覺得可怕。
藍三看了看周邊的環境,確定了大致的位置後道:“這裡仍舊是暮雲的地界,離京城約摸還有四十餘里。)因離京城近,一路並無客棧可供投宿。”
“返回花田村呢?”姜梅很務實地道。
“離花田近些,只有二十餘里,不過路並不好走。”藍三實事求是地回。
“不,我情願走回京城,死也不要回花田。”如意忙搶著道。
“走回去?”姜梅白她一眼:“你以為四十里地很好走嗎?以你的速度和我的體力,走到天亮也未必能到。”
“那怎麼辦?”如意傻了。
“只能就地休息,看明早有沒有順風車可搭了。”姜梅轉頭望著藍三:“你覺得呢?”
“嗯,”藍三一臉歉然:“看來只能如此了。好在已然上了驛道,要找往京城的車並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