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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哼~”君墨染輕哼一聲,扭頭並不理睬。

姜梅不動聲色地下了滑椅,夾在人群裡,不動聲色地聽了一會,弄清了事情原委。

原來這鬼不靈地勢雖險,因是沙溪入口處,水質頗佳,因此涯下盛產一種銀魚,味道鮮美,當地百姓多喜在此下網捕撈。

這次就是一個村民在此下了網,來取魚時從水底帶上來一具屍體,因而報了官。

這時,在岸邊忙碌的兩位衙差抬了屍體過來,頓時惡臭逼人,人群發出驚呼,紛紛掩鼻閃避。

姜梅出於職業習慣,不但未退,反而往前走了幾步,目光專注地盯著屍身。

她注意到,這是名年輕的女子,梳著常見的雙丫髻,從衣服的質料和式樣上看,應該是大戶人家的丫環。

如意揪著姜梅的裙角,嚇得簌簌發抖,又不敢扔下她離開,叫苦不迭。

待得那兩名衙差走得再近些,如意瞟見躺在門板上已泡得變形的屍身,發出“啊”地一聲慘叫,兩眼一黑,已昏了過去。

藍三眼明手快,立刻扶住她,將她抱到路旁的樹底下休息。

君墨染倒是不閃不避,但他雙手抱胸,冷眼旁觀,似乎如意的昏倒,河中的死屍都不感興趣,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但他可以漠不關心,張捕頭卻不能不向他報告。

張彪走過來,壓低了聲音道:“杵作已驗過了,是溺水而亡,至於是不慎失足還是蓄意謀殺,還有待再查。”

“嗯,”君墨染仍是輕應一聲,不置可否。

姜梅聽了微微蹙眉,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麼,終於忍住。

五更之死(三)

“怎麼,”君墨染望向她,勾唇逸出一個嘲諷地微笑:“莫非你看出些什線索,想要提供給張捕頭?”

她是法醫,她的職責就是儘自己最大的能力幫助辦案人員瞭解事情的真相,從而最大可能地避免冤假錯案。

不能因為來到古代,不能因為害怕啟人疑竇,想要自保,就喪失基本的職業道德和操守。

做了決定,姜梅頓覺一身輕鬆,微微一笑:“請問張捕頭,你憑什麼斷定死者是溺水而亡?”

“這,”張彪怔了一下,指了指一旁的杵作:“自然是根據杵作的報告。”

“是嗎?他根據什麼判定的死因?”姜梅再問。

張捕頭原以為她不過好奇,隨口一問,見她問得詳細,忙招手讓杵作過來:“朱勵,過來解釋一下。”

朱勵離得不遠,兩人的對話也都聽見,這時紅著臉過來:“小的對屍身已全面驗過,並未發現任何外傷,並以銀針試過胃中殘留物,排除了中毒的可能,因此推定是失足落水,溺水而亡。”

這樣的檢驗在古代也算是中規中矩了,姜梅點了點頭,道:“其實要知道是否溺死,最簡單的辦法,莫過於切開死者的氣管與胃腸一線,檢查有無泥沙。”

朱勵對這種方法顯然並不知曉,因此只睜大了眼睛茫然地望著她,半晌並未行動。

“還不快去?”張彪忙推他一把。

“哦,是!”

朱勵如夢初醒,依言重新走了過去,按姜梅的指導切開氣管與胃腸檢查,結果自然是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

不說圍觀眾人譁然,朱勵心生佩服,就連君墨染望著姜梅的視線都帶了幾分深思。

張彪驚訝之極,忙神色恭敬地問:“不知夫人有何高見?”

他不傻,姜梅既然會質疑他的判斷,當然是因為有不同的看法。

“你看她嘴唇,面頰,耳後,連指甲都是紫黑,這些都是窒息死亡的典型特徵。”

“可是,小的驗過,她頸部咽部並無傷痕。”朱勵並不肯採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