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咱公認的儒雅隨和,但接受建議跑那麼遠的地方去休息,當然不會是因為溫斯洛的私人收藏味道太好。 剛才邊休息邊等的,除了患者身上可能發生的新變化外,更重要的發生變化的條件。 乍一看,目前在自己這位神醫的幫助下,情況還是理得相當順暢的—— 溫斯洛小姐不日前接觸了城外的迷霧,然後受到了傳說中群星棄子的糾纏。 這導致她身體上的異變越來越無法忽視,憂患之下溫斯洛夫婦被迫找到自己這個特殊醫療人員,嘗試私下處理,避免驚擾教團。 而雖然手段詭異,但自己不負眾望,不僅快速確診,甚至妙手回春,成功讓人看到了一絲希望。 ——這是溫斯洛先生眼中的版本。 剛才急匆匆來找,儼然是第二次發現了新的症狀,希望能再次妙手回春。 但那不是自己的。 …… 就像得知簡跟迷霧接觸過後,自己曾經做過的點評——是不是太絲滑了? 真相往往比故事更離奇,如果一件事過分合理,那麼你最好在其中多引入一雙無所不知的眼睛。 就像自己第一次跟律令這個概念接觸時一樣。 源於那株火山口的血肉巨樹,庇護惡兆的律法形成了一個全方位立體化防禦系統,讓後者變得滑不留手,甚至自己這種專業人士,都被迫花了不少功夫。 記憶是寶貴的財富,財富是寶貴的工具。 而人類的優勢就是會使用工具。 從第一次感嘆星律有點兒眼熟開始,付前就沒有停止過對比驗證。 收穫也是顯著的。 出診到現在,自己已經休息了兩次,每一次的理由看上去也都自然合理。 但細思之下,還是能發現兩個反常的地方。 第一,作為一個隨時候診的醫生,給自己安排的休息室未免有點兒遠了。 單純為了保密,這個理由並不足以讓人信服。 第二,患者溫斯洛小姐在這兩次決策裡,並不是決定性的人物。 換句話說,就算那個無形棄子可以透過悄悄話的方式影響她的行為,也不足以支配自己去休息。 做出這個決定的是她父母。 相對於棄子挨個附在三個人身上,趕自己去休息這種可能性,付前更傾向於相信那雙額外的眼睛並不是“它”,是更加幕後的存在。 而那將導致出現一個問題——目的呢? 如果是棄子的行為,還可以勉強解釋為感覺到了危險,想把自己支得遠一點,藉機逃跑。 可能存在的更幕後黑手,又是為什麼這麼做? 正是因為這個問題,讓付前決定接受第二次休息的安排。 …… 事實證明,簡的身上又發生了變化。 似乎自己每次被支開後,那個幕後黑手都稍稍出現,對這位患者做什麼。 甚至他可能都不是棄子一樣的無形無質,因為即便一個普通中年女性觀眾,每次也都被支開。 “所以這次你離開了多久?” 付前看著驚駭的溫斯洛太太,面帶微笑。 “只有幾分鐘……而且我很快就回來了。” 溫斯洛太太看了眼女兒,一臉驚疑不定。 “而且這次不是簡要求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問題,包括你們女兒也是一樣。” 付前語氣隨和,甚至沒有問為什麼離開。 “你聽聲音都已經完全恢復了。” “從目前的情況看,我有很大把握,天亮之前她就不會有任何問題了。” 付前保持了對納塔莉的說法。 ……你確定? 此話一出,連沉默不語的溫斯洛,一時都是副你在逗我的表情。 之前眼睛恢復,聲音變得奇怪,還可以勉強解釋成有所好轉。 現在腳都已經變成那個樣子,怎麼看都是比最早的時候還嚴重吧? 看著一本正經的付前,溫斯洛只覺得剛剛建立的信心受到了考驗。 不過到底不是淺薄之輩,他還是第一時間用眼神制止了妻子質問的衝動,而正斟酌該如何組織語言時,一串敲門聲竟是從背後傳來。 吃了一驚,溫斯洛跟妻子對視一眼,才慢慢回頭望去。 看得出來,他應該是交代過不要輕易來打擾。 事實上敲門聲確實是從更外面一扇門傳來,管家第一次帶自己過來的時候,也是用這種方式通知裡面的。 微笑不減,付前沒有發表意見。 溫斯洛夫婦的驚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