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倒是沒料到夜無煙的左手也運用的如此靈活,身子一歪,便軟倒在了他的懷裡。她自然不知,夜無煙右掌曾經斷過,其間,他已經練就了左手劍法,左手的靈活已然不遜於右手。
夜無煙將瑟瑟橫抱在懷裡,一顆心狂亂地跳動著,四年了,他終於再次擁她入懷,可是,心中卻沒有半分遐想,只因為她方才那句話。
難道我江瑟瑟還怕留疤痕嗎?
他將瑟瑟橫放在床榻上,伸手,顫抖著掀開她背上的衣衫。
燭火搖曳著,照亮了她的後背上瑩白的肌膚,也清楚地照亮了蜿蜒在她背上那一道道的疤痕,紅色的醜陋的疤痕。
瑟瑟趴在床榻上,耳畔,傳來夜無煙震驚的急喘氣。他很驚異吧,這都是拜他所賜。當日,她從崖上跌落,身子難免擦過岩石尖利的稜角,擦過巖縫裡樹木的枝枝丫丫。當跌落到崖下時,身子早已經千瘡百孔。
夜無煙瞳仁迅速收縮,鳳眸瞪大,眸中漸湧水霧。他的大掌,沿著瑟瑟背部的傷痕劃過,拇指極其輕柔地摩挲著那已經結痴的傷口。
這大大小小的疤痕,這深深淺淺的疤痕,一道道,就好似在控訴著他當日的罪行。
她的身子,就好像是拼補過的布娃娃一般,看上去那樣恐怖,那樣令人心疼,心疼的他幾乎要窒息。
夜無煙想起墨染手腕上那塊傷疤,和瑟瑟的比起來,那真的算不得什麼。
他難以想象,當年,她從崖下墜下後,遭受了多麼大的痛,她才活了下來
瑟瑟趴在床榻上,看不到夜無煙的表情,卻可以感覺到他的觸控。他的手掌從她的背上劃過,動作輕柔而舒緩,好似蘊涵著滿滿的情意。而她,感受到的只是羞怒。
這些,都是他賜給她的,還有孩子身上的寒毒。
一滴滴灼熱落到瑟瑟的背上,一滴接一滴,落得越來越快,落到她的背上,沁入到她的肌膚。瑟瑟感覺到自己好似被烙鐵烙到了一般,隱隱感到一種灼痛從肌膚,一路燃燒到心底。
室內靜悄悄的,幔簾被風揚起,狂亂地舞動著,一如她此刻的心,有些繚亂。
有溫熱的唇落在她的背上,溫柔地吻過她背上的傷痕,唇的溫熱和淚水的灼熱交替著侵襲她的肌膚。
他知曉,他傷她至深,就連要求她原諒的資格都沒有了。
一陣激烈的敲門聲傳來,伴隨著素芷焦急的喊聲:“主子,快去看看公子吧。”
瑟瑟心頭一震,澈兒的寒毒已經連服了十天的解藥,按理說,是不會再發寒毒了。這究竟是怎麼了?
夜無煙聞言,伸指解開瑟瑟的穴道,伸手一彈,隨著極輕微的“噗”聲,燭火熄滅了。熄滅前的剎那,光焰所及之處,瑟瑟瞥見夜無煙眸中那不動聲色的悽愴和眼角的一抹溼潤。
隔壁,室內,雲輕狂坐在床畔,眸光焦慮地望著寒毒發作的澈兒。
方才澈兒還好好的,和他說了好大一會子話,沒料到寒毒竟突然發作,發作的極其猛烈。
“澈兒,疼的厲害,就哭出來,你這樣子,孃親更難過!”瑟瑟悽然說道,上前抱住了澈兒。
“怎麼回事?”夜無煙冷聲問道,“你不是研製出來解寒毒的解藥了嗎?”
他的眸光觸及到床榻上澈兒蜷縮著的身子,胸口頓時好似被悶棍擊中。
那玲瓏精緻的小人兒,在床榻上劇烈顫抖著,臉色發青,眉毛緊緊糾結著,唇慘白的無一絲血色。可是他卻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小手緊緊抓著床榻上的被褥,而牙齒已經將下唇咬破了。
他看迂伊良寒毒發作,或許是因為伊良的寒毒沒有澈兒的嚴重,也或許是伊良不是他的骨肉。總之,他的心,從未像現在一樣這般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一把揪起雲輕狂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