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嬰兒換出來的那顆腐爛的心臟和長滿蟲子的身體,以及之前定期安排的手術來看,這應該是有限制的。
這時,院長叫男醫生:「縫合。」
男醫生立刻拿起針線將嬰兒剖開的胸膛縫上,縫針的手法十分熟練,宛如給一具玩偶縫補。
院長站在旁邊,隔著口罩的沉悶聲音響起:「提供這顆心臟的人體有多久了?」
「上個星期提供的。」
「那這顆心臟只有三週使用期限,下一次手術安排三週後。」院長說,「阮醫生,你回頭提醒嬰兒家屬,讓她在下一次手術之前記得提供一具新鮮的身體。」
「好。」
談話的功夫,阮醫生已經縫合好手術切口,術後的嬰兒面板頓時恢復得光滑白淨,那道細長的縫口像是根本不存在,要不是親眼所見,壓根無法想像這個嬰兒做過心臟手術。
麻醉藥似乎也過了,嬰兒緩緩睜開眼,黑亮的雙眸望著頭頂上方,舉起手晃動著,求抱抱似的,一個人咿咿呀呀地笑了起來。
寧音幾人見狀,莫名的有種頭皮發麻的寒意。
這嬰兒已經不能說是正常活人了,他只是一具被維持短暫生命的腐爛軀體而已。
之後院長和阮醫生開啟手術室,讓外面的醫護人員將嬰兒送回病房後,院長拍了拍阮醫生的肩膀,又回頭深深地看了眼手術室,不知道是不是寧音的錯覺,有一瞬間她寒毛直豎,直覺得他發現了他們,就在她警惕地提醒白午和文靜兩人的時候,院長已經收回目光,先一步離開。
院長的離開並沒有讓他們放鬆警惕,他們盯著還在這裡的阮醫生,見他吩咐負責手術室術的人員後續清掃和消毒的工作,一邊書寫醫囑和手術記錄。
這時,一個護士急忙跑來,叫住阮醫生:「阮醫生,雨雨的病情突然惡化,文醫生讓你過去一趟。」
寧音聞聲,心裡一動,沒記錯的話雨雨是那個羊角辮女孩,她也是因為生病才住進南山?
阮醫生在問:「是什麼情況?」
「多器官功能衰竭。」
「我知道了。」阮醫生應聲,立刻離開。
許久之後,手術室寂靜了下來,所有燈光已經被徹底關掉,大門也被關上。漆黑之中,伸手不見五指,濃稠的黑暗使得手術室格外陰森冰冷,流動的空氣是瀰漫著消毒水味,夾著一絲揮之不去的鐵腥味,而這樣封閉的空間讓人感到極度不安。
此刻手術室只有寧音三人。
白午收起斗篷,開啟手電筒,黑暗中便亮起一束幽黃的光,借著手電筒光,他走去牆壁,憑著過人的觀察力準確無誤地開啟暗道入口。
他站到邊上,握著手電筒往暗道下面照去。狹窄的階梯一直往下延伸,直到光無法穿過黑暗照耀地底深處,目測地下室至少有五六米的深度。
「我們下去看看。」白午說。
寧音和安靜兩人點頭,相繼開啟手電筒跟著白午一起走下去。
臺階很長,下到地面,連通的是一條狹窄甬道,三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沒多久,盡頭出現了一扇生鏽鐵門。
幾人快走上前,打量這扇鐵門。門上的鐵漆已經脫落大半,而暴露出來的位置長著一塊塊被空氣腐蝕形成的鐵疙瘩,洞孔狀,形似蟲巢。
白午目光下移,半蹲身,用手電筒砸了一下鐵疙瘩,頓時砸下小片鐵鏽。他撿起來前後端詳,又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然後又看向鐵門,由下至上,最後停在青銅雕像前。
寧音和安靜也看過去。
青銅雕像雖然被腐蝕得厲害,但它的腦袋沒有氧化太多,還能看出這是一隻詭異扭曲的怪物,僅剩下的腦袋菱形臉龐,顴骨凸起,眼睛尖細,鼻子是一個三角形,鋒利尖銳的牙齒從嘴裡長出來